当程景岚悄悄地走进程泽安的房间时,程泽安已经进入深度睡眠。
尽管身体已经变得透明,他仍旧保持着轻手轻脚的习惯。
程觉星跟着程景岚走进程泽安的房间,他很知趣地找了一个角落坐下,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爸爸。
程景岚不像禹承溪,禹承溪即使瘦成一张纸,脸颊仍旧带着一些肉,这使得她带着一种天然的亲和力。
程景岚记得小的时候,父母在年末时带着他参加酒会,酒会上的小孩子都喜欢往禹承溪的周围跑。
程景岚长得像程奕琛,不过他的脸部轮廓却比程奕琛要更加深邃。他不笑的时候,身边总是冒着冷气,但是只要露出笑容,就如同融化的冰山一般。
此时此刻,程觉星从程景岚的身上看到了禹承溪的影子。
虽然程景岚没有笑,但是蓬松的刘海之下,他的双眼如星星一般,在小夜灯的映衬下,周身似乎散发着光晕。
“哥,我知道你听不见。”程景岚站在床边,低下头看着程泽安,“但是我想和你说,谢谢你。”
最近这段时间,程景岚和程觉星知道了一切。
程奕琛的爷爷,也是程景岚的太爷爷,他是军转商,曾经在军队的时候有一个过命交情的朋友。
这位朋友姓白,他们两个人都是飞行员,退伍后一起创办了一家公司。
程奕琛的爷爷是贵家子弟,有资金和头脑,他的朋友有经验和诚意,于是程家的产业的分支便这么多了一条。
程奕琛的父亲从小和白姓朋友的孩子一起玩,白姓小朋友不喜欢商学,他从小有一个英雄梦。
白家不像程家,没有家族产业,所以对后代没有明确学商的要求,于是这位白姓小朋友便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一名警察。
再后来,白姓朋友的身体不好,他对于企业物尽其用,便告老还乡,每年拿一点分红回老家过上了太平日子。
直到禹承溪怀上程景岚,意外降临。
某天晚上,程奕琛接到了白姓小朋友白酌的电话。
“奕琛,你睡了吗?”白酌问道。
“白酌?你有段时间没有联系我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前两天刚刚给泽安办了周岁生日宴。”
“……嗯,那泽安他很高兴吧?”
“是的,那个小家伙在我爸爸家玩得特别高兴。”
两人一人一句地聊着,程奕琛忽然话锋一转,问道:“那你现在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啊,是这样的。”白酌咳了两声,“你能给我的卡上汇100万吗?我想买房。”
“好,你等我。”
白酌在电话那头听着程奕琛起身穿衣服的声音,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他的手微微发颤,脸上的表情尽可能地表现镇定。
“你们要的钱,马上就到。”
黑漆漆的房间里,白酌的妻子被绑在椅子上,她的手插着一根导引管,正在一滴一滴地放着血。
“白警官,听说你快找到我们了?”一个戴着面具男人握着匕首在手中转了一圈,横亘在白酌的脖颈处。
白酌两边的手下,一人一边举起手枪,一个对准白酌的妻子,一个对准白酌。
作为一名特案警察,白酌无疑是优秀的,各种重案与要案他破获了一桩桩一件件。
但是与此同时,隐藏在暗处的恶,也在不断地向他靠近。
白酌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将泽安保护得很好,在家里从来都不会放任何一张泽安的照片,也从未将泽安带到警察局。
唯一知道泽安踪迹的,除了他的家人,便只有自己的挚交程奕琛。
“他知道的,他听出来了。”
白酌知道这一次任务自己凶多吉少。很早之前,他便同程奕琛暗示过。
那时候程奕琛让他不要瞎想,但是他心里清楚,他面对的到底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白酌早已打算引蛇出洞,毕竟在他面前戴着面具的男人,和自己不是第一次交手。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他们竟主动找自己鱼死网破!
“你放了我,我就饶了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