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哈哈哈!写得这般好文章,还考什么?谁比得过你。不用考了,你就是案首!
“这,多谢老爷好意,但学生想自己考功名。”巨大的惊喜过后,谈远还是拒绝了。
“为什么?”
“学生怕去了府城考试,水土不服,不如在本地考场多历练历练。”
胡县令摆摆手:“你怕什么!谁看了你这手字,这般文章都会让你中的。行了,走吧。”
谈远于是一个人出了考场。
他忍不住回头,看到黄棋也提前交卷了。
出了县衙,其实并不孤单,现在已经巳时了,大街小巷都是做小买卖的,人多得很。
谈远提着考篮,走在回家路上,非常显眼。
有认识的人就喊他:“远哥儿,你不考啦?”
谈远停下,“嗯。不用考了,胡县令说没有比我更厉害的,那我就是案首了。”
“哎呦!哎呦,还有这样的事,那可太厉害了你娘还不得高兴坏了!”大姐实在太高兴了,她一看到自家卖的鸡蛋,连忙就要送给远哥儿。
谈远连忙拒绝,走出这条街,又有大哥叫住他,“远哥儿,你怎么出来了?”
“这叫放头牌,还有别人出来呢!”
“哦,哦。好哥儿。”大哥也不懂,他以为考生都是下午才出来的。
等谈远到了家,他第一个出来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但金妮儿还是很激动,“远哥儿,你中啦!”
“嗯,也许。”
金妮儿嗔道:“你这孩子,总是这样,这样的大喜事,你还不开心?”
“县案首只是胡县令一句话,可府试……我担心这个,娘。”
“担心什么,我们远哥儿才是最厉害的。我路上遇到你师母了,人家说你今年是要中秀才的嘞!”
“秀才?那好,到时候我们家的地都可以免税了。”
“好儿子,到时候和程先生一样了。”金妮儿抱着儿子就是一顿亲。
谈建自然做不到妻子那样,但脸上也都是喜色,高兴道:“你爷爷和你外婆肯定都高兴,待会儿我就让人告诉他们。”
“还要让他们烧纸,地下的也告诉告诉。”
“好。”
原本谈远是打算回家以后在家里的考棚继续模拟的,但现在他觉得有点不合时宜了,于是自己放弃了。
他道:“我也把这喜事告诉先生去。”
“好好好,你去。”
谈远刚要出门,谈建道:“我陪你去吧。”
其实离得不远,谈远也不要人陪,但是他还是点点头。
离家有点距离了,谈建道:“县里镇里村里,加起来多少学生去考,县案首已经很难得,更别说只考一场就被县太爷亲赐的县案首。你爹我高兴啊!”
两人一起进了程家报喜,程明弘已经从妻子那知道了谈远得了县案首的事,看到两人,一脸喜气:“好个谈远。”
“学生多谢先生教诲。”
程明弘笑道:“哪里,是你自己出息。我教了这么多年书,你是最出息的。”
陈桂进来道:“可不是,把你们先生高兴得都忘了上茶了。来,快热热地喝茶。”
程明弘喝了茶,对谈建道:“安哥儿最近学业也有进步。不像是才读了四年书的。安哥儿虽然没有远哥儿这般出息,但以后也是靠得住的,你可不要嫌弃。”
“有这样两个儿子,我不知道多高兴,怎么会嫌弃?”谈建是高兴。
“那就好。等放榜那日,你给安哥儿请假一日,带他去看看放榜。”程明弘道。
“是。”
程明弘微微点头,对谈远道:“远哥儿,你如今的学问已经和我一样高了,我白长了你三十八岁,教不了你了。”
“怎么会?先生……”
程明弘道:“你的水平我知道,我给你推荐个人。人家虽然小我十来岁,可是本事名气比我大得多,你若是中了秀才,去跟他学,若是只中童生,就跟在我身边再沉淀三年。”
谈远点点头:“那他的名讳是?”
“杜安。杜甫之杜,安邦定国之安。听说他在我们江西北边的一个什么书院,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十分厉害。”
“多谢先生大恩。”
谈建在旁边看着,心里有些不舍,小儿子才十二岁就要远行求学了?
不对。
谈建出了门问儿子:“程先生这意思的,你会中秀才还是童生?”
“爹,自然是中秀才的意思。童生?易如反掌。”
“那是,那是。我儿子早就能中童生了。哎呀,12岁的秀才,我也得回去拜拜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