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儿啊?有肉吃,他高兴,出门得意去了。”谈建道。
谈远回房放下东西,现在吃肉已经和房主一家频率一样了,但是吃到五花肉这样的好肉肥肉,那机会还是少。
“香吧?娘今日可是下了本钱的,做红烧肉呢。托你的福,我们都有的吃了,读书好吧?”金妮儿道。
“香!娘,先生说我可以进科举班读书了,以后就和龚师兄在一个屋子读书。今天考的东西,我看是和考童生一样的。”
金妮儿拿锅铲的手停下了:“和考童生一样的题?那你做的怎么样?”
“先生挺满意,不过还是比不上那些读了多年书的师兄,以后还是和成钟比吧。”
金妮儿不屑道:“成钟?那小子和你大哥一样,见天往外跑找人玩,哪里有个读书的样子。”
“娘!你也要尊重些人才是,让人家听了不好。”
“是啊,娘。”谈安从外面窜回来,只敢说这一句。
金妮儿白了他一眼,“玩得一身汗,洗澡去。”
谈安去屋里拿衣服,准备去棚子里洗澡。
谈远道:“娘,我们家也有钱了,以后去外头洗热水?”
这要是大儿子,金妮儿早骂他了。可小儿子说的话,金妮儿要想一想。
“这不是要攒钱嘛,过不了几个月,不又要交束脩?日子都是省过来的,在家哪里不方便?”金妮儿道。
谈建却不想委屈儿子,他在外头昂首道:“一两天洗一次,要几文钱,我们如今也洗得起。”
金妮儿道:“现在是赚钱,谁知道以后呢?东家现在不给你脸,还要我爹帮你说话,以后自己不巴着点,你怎么混?”
明明就是几文钱的事,为什么这么说话?谈建委屈,谈建不说话,抱着砚台就是雕。
对丈夫有不满,可面对小儿子,金妮儿笑得很开心,“一家人给你庆祝,娘的礼物就是这碗肉,你爹的礼物是什么?你猜。你哥的礼物我看到了,是弹弓。”
“谢谢娘。爹的礼物?是小石头人吧?”
金妮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当家的,我说你瞒不过儿子吧?快拿出来吧。”
谈建回房拿出石人,石人放在盒子里,是一家四口,脸上的神情服饰都细致入微。
谈安洗完澡看见了,连忙也拿出自己的牛皮弹弓还有一纸包的黄泥丸,“你看,好玩吧?”
“谢谢爹,谢谢大哥,我都很喜欢。”
两份沉重的贺礼压得谈远险些栽倒,他连忙把礼物放回屋里。
“娘,私底下卖手艺的匠人也不少,好端端的,东家和我们计较什么?”
说起这个,金妮儿就来气,“还不是那起子小人,仗着你爹不会说话,专在那些大人物面前说他坏话,害他着了道了。”
“娘,单出来,我们自己也能做吧?
“呵!你爹做得来?他会说话?”金妮儿根本不信。
“娘,不是还有你嘛,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谈远笑道。
金妮儿也笑了:“你说的什么怪话。人家读书人,掌柜的会和我一个女人说话?”
“怎么不行?龚师兄的娘不也是女人,也和男人打交道呢,她可以,娘有什么不可以的。”
“说起来我听他说过几回了,也没见过这个王大娘,改日我过去见一见。”
谈远无奈:“我的意思是,别的匠人能立出来,我们也行。如今是我们的砚台供不应求呢,做一个赚一个的钱,不然怎么惹人嫉妒?”
“也是,那我们也立出来。本来以你爹的本事,早可以同别人一样单门单户赚银子了,只是他不会吆喝,如今我替他吆喝吧。”金妮儿豪迈道。
“这做砚台卖砚台的门道很多,你们哪里知道。我才三十岁,再过十年再说吧,你不用吆喝。”谈建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