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金妮儿就上手了，恨得要捏谈远的耳朵。谈远早有先见之明，捂住耳朵，后退三步，“娘，我只是打个商量，不要生气嘛。娘不想多干，我可以多干啊！”

“你？”金妮儿狐疑地打量儿子，到底是停了手。

谈远拍拍小胸脯，“我也五岁了，是大孩子，怎么可以贪玩呢？娘的手艺那么好，在附近是数一数二的，我想着我可以帮人跑腿买我们家的米粉，收他们跑腿费挣钱！”

原来小兔崽子是要说这个，金妮儿坐了回去，“你说的倒容易，谁愿意出这个钱呢？”

“娘，要是你有钱了，你愿不愿意在家就有人送米粉给你吃？”谈远问。

“那当然！老娘有了钱，当然要享福了......”金妮儿没了音，显然是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但她仍然不以为然，摆摆手：“这是你的事，你爱怎么做怎么做，娘不管你。”

谈远笑了笑，坐回去烤火。娘这边算是搞定了，由他来出卖体力，虽然可能赚得少点，但也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那么关键的第二步，就是搞定爹。爹是制砚工，主要靠体力次要靠创意。好砚台和一般的砚台，价钱相差非常多，他或许可以帮爹赚到这个差价，到时候攒下钱，过两三年他就可以读书了！

谈远时不时看向门外，他第一次这么期待爹回家。

“有人吗？有人吗？”院子外有人敲门。

不会是爹提前回来了吧？谈远倒腾着小腿飞快跑到门边，声音越来越清楚，是个老人的声音。

“远哥儿！真乖！”两位老人看到孙子不知道多高兴，都伸出手去要抱他。

谈远有些失望，却很好地掩藏住了，假装惊喜：“爷爷，奶奶！你们带炭来啦！”

“是啊，远哥儿喜不喜欢爷爷？”谈爷爷笑得和蔼。

“喜欢！”

于是谈奶奶也逗孙子，又问了一遍。那边，金妮儿已经听出了公公婆婆的声音，给两位老人倒好了水，这才迎出来。

“爹，娘！辛苦了，快进来喝口水，炭先放院子里，又没人偷。”

人都进来了，放下东西去厨房喝水了，谈远还不甘心，往外看，但爷爷奶奶背后确实没藏人。

进了厨房，租户人多了，李奶奶这个房主反而弱势了。好在她本来就要去给她的老头子和小孙女送饭，招呼一声就走了。

金妮儿笑着摆了摆手，盛起饭，挖一大勺猪肉进锅里准备炒菜。她嘴上是不停的，一边关心老人，一边问着村里的事。

两位老人都喜欢她，一边抱着谈远，一边同儿媳说话。不过话题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谈远身上。

金妮儿是附近有名的八卦人，什么八卦她不知道。反正她是没听过哪家孩子，五岁就闹着要读书了。

“我看我们远哥儿就是个出息的，以后安哥儿说不定还得靠弟弟呢！”

谈爷爷喜欢看起来聪明机灵的小孙子，可大孙子他也照顾了很久，他替安哥儿找补：“安哥儿跟着他爹学手艺，以后养活自己也不赖。”

“我看是学不成，爹，你不知道，安哥儿那东西看着面憨，竟然跟我似的，不跟人聊闲天就不痛快，哪像他爹似的能沉下心，能学到什么手艺？这人啊，还是得有钱，有钱让他们都读书去，这个手艺学不学得好又有什么？”

谈爷爷道：“你真想让远哥儿去读书也好，我们谈家祖上出过举人嘞！到时候远哥儿就是举人老爷，你就是举人的娘。”

金妮儿的笑真了三分，只听见谈远问：“真的吗？爷爷，我们家出过举人！”

谈爷爷不过随口那么一说，“出过！怎么没出过，你问你爹，他也知道。”

谈远更好奇了，既然谈家出过举人，怎么现在家里连本书都没有，家里人也不送孩子读书？

难不成是谈家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随便攀附了一个谈姓举人？

但虽只和谈爷爷说了这么几句话，他也知道，老人家是个老实的，不会信口开河。所以，要么这事就是真的，谈家真的出过举人，但是很久远了。要么就是谈家人骗别人，说得自己也信了。

谈远希望是第一个，若是祖上出过举人，借着这点，他就能让自己更顺利地开始读书。

“爷爷爷爷！是什么时候的事啊？那可是举人老爷，我们谈家真的出过举人？”

谈爷爷不假思索：“那可不！爷爷还能骗你？爷爷想想啊......”

老人家记性不好，想一段说一段，饶是谈远记性好，又是个聪明人，也听得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