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进了悱园,施杳杳就往俞礼房里跑,还对柳绵说不用管她,柳绵今早便提前在屋内备好了热水和醒酒用的蜂蜜水,只等着施杳杳回房来。
施杳杳向后靠在浴桶内壁上,散发着袅袅热气的水一直没到锁骨,被热气蒸得有些发晕,施杳杳闭着眼又回想起昨晚看到的男子结实的躯体。
感觉比之前壮实了一些。
悱园的确是风水养人,尤其是养郎君。
施杳杳:“……”她想这个干什么。
施杳杳喊了柳绵进来,收拾好自己便离开了悱园。
不多时俞礼便缓缓行了过来,趴着睡久了肩颈有些僵,他伸手揉了揉,缓缓地直起身子。
他将双手撑在书案上,倏忽想起了什么,便猛地转身看向里间。
那里空无一人。
只有那有些乱的床铺好像还能证明昨晚有人睡在这里。
俞礼将有些乱的床铺平,锦被展开再叠好,规规矩矩地放到床的内侧。
直起身时,又瞥到了有些褶皱的床满,接着他便伸手将它整理好。
床铺没有了温度,还带着一些女子身上熏得淡淡的香气,她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
俞礼用过早饭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书房温书,而是在自己房中待到了晌午,直到许放来找他。
“俞郎君,今日怎么还在屋里待着?娘子说准你随意进出悱园了。”许放敲了敲门,得了准许便推开门进来,便走边说。
俞礼:“什么?”
“你对娘子做了什么呀?竟让娘子准你出门了。”许放笑嘻嘻地凑过来。
俞礼推开他,然后淡淡地说道:“不知。”
俞礼想到昨晚施杳杳的穿着打扮与上次见到的大不相同,看起来非富即贵。
他心中有疑,便向许放打听施杳杳的身份。
“娘子建造园子,并将众多郎君养在此处,家中没有异议吗?”俞礼斟酌着用词。
“怎会呢?娘子可是施大人的掌上明珠心头肉,上边还有一个姐姐疼爱,想要什么没有?别说一个园子了,建百八十个也不在话下。”
许放说起自家娘子来,滔滔不绝,“再说了,什么叫养郎君啊?明明是救助帮扶!”
俞礼抓重点:“施大人?”
许放噤声,意识到说漏嘴了,施杳杳是施家的女儿这件事在悱园里许放自己、琮决和周惊素知道。
许放立马起身退开,揉着肚子说:“哈哈,哈哈,什么施大人?我说是,是大人儿的掌上明珠心头肉,结巴了一下而已,你听成什么了?”
俞礼刚要张嘴,许放已经退到门边了,“刚刚吃得太饱,久坐容易积食……那个,俞郎君,我去找阿琮哥哥了!”
说完他就一溜烟地跑了。
俞礼张了张嘴,最终也没出声喊住许放。
无妨,他大概已经知道了。
施姓并不多见,京州拢共没有几户姓施的,若说是权贵人家,那便只有礼部施家了。
俞礼午后去了灵禧寺,取走了之前藏在斋房佛像下暗格里的一点铜钱和一块玉佩。
和田白玉泛着些微黄,不是很值钱的中等玉,这是俞礼的母亲留下来的。
俞礼跟着老妇的生活清贫,也没有将玉佩抵出去换钱。
老妇说这是俞夫人唯一留下的东西,希望俞礼好好带在身边,俞夫人在天之灵,会保佑俞礼的。
俞礼从房内出来的时候,看到老僧站在外边,清瘦矍铄,好似在特意等他。
“阿弥陀佛,久未相见,俞施主可安好?”老僧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向俞礼行礼,动作恭敬。
俞礼走上前去,温声说道:“多谢大师挂念,俞某一切安好。本想取完东西再去拜别大师,感谢大师许久的照顾,不料却在此遇到了。”
“举手之劳,俞施主何足挂齿。”老僧轻捻佛珠,目光平和地注视着俞礼慢慢说道。
辞别老僧后,俞礼找到了常在灵禧寺外的小乞丐阿茼。
俞礼住在灵禧寺时,见他太可怜,便时常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他,与他很是熟悉。
俞礼将身上的几个铜钱给了他,轻声说道:“阿茼,我之后一些时日可能都不会住在这里了,你照顾好自己。”
阿茼眼中有些不舍,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还有,你之后去京州城内的时候,帮我留意一下有关施家二娘子的消息……过几日我再来此处寻你。”
怕阿茼不知施家二娘子是谁,俞礼又同他解释道:“就是京州又挂牌匾的施府,他家的二娘子。”
“我晓得她,经常能听到有人谈起她。”阿茼眼睛亮亮的,“他们说她是京州城里最好看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