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之一如既往冷着脸,“跟你那个对象聊的挺开心啊?”
那股挑衅的劲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沈叙白只觉得窒息,“他有名有姓,叫林默缄。您别总是那个这个的叫。”
“哦。”沈故之说,“我原来不知道那个谁叫什么。”
沈叙白:“……”
说罢气氛又冷淡下来,沈叙白绕过他,“我去找妈一起吃饭了,您要是喜欢这里的太阳就继续晒吧。我不跟您抢。”
沈故之无奈笑了声,这孩子还是老样子,一点也不愿意拉下脸来好好说话,他原本是奉陆女士之命来缓和关系的,结果现在莫名背上一个抢小孩太阳的黑锅,实属罕见。
沈叙白和阿姨一起上餐,阿姨有些不好意思,和陆温裴夸奖沈叙白,“小少爷就是体贴人,总是帮着我上餐,从小就这样。都是夫人和先生教的好!”
陆温裴温柔笑着,招手要她们坐下,在沈家经常可以看到阿姨和几位“大头”坐在一起吃饭,陆温裴没什么架子,沈故之也不甚在意,沈叙白就更不用提,他敬爱母亲,其次是父亲。
待所有人都入座,沈叙白的脸还没有放晴,时不时就要打开手机看一眼消息,陆温裴撩起眼皮盯着他,轻柔的嗓音传来,“宝宝,吃饭就先不要看手机啦。一会儿可以吗?阿姨也在,会让别人觉得你不礼貌的。”
沈叙白熄屏放远了些,“好。”
沈故之调侃他,“别介,放下干什么?接着看看,那个谁会不会给你发些甜言蜜语逗你笑一笑。”
“……爸,他有名字,不至于连三个字都记不住吧?”
“嗯,还真不好记。”
“……”
沈叙白不想再争辩,默默吃自己的饭。
饭毕,陆温裴拉着沈叙白去画室,里面满墙胡飞的颜料,花花绿绿堆叠在一起,沈叙白略微震惊,他只记得自己走之前,这还是一间白净的房间。
忽然内心很佩服陆女士对自由挥洒绘画的热忱,不过选这间屋子应该是因为有个小阳台,上午之后的阳光很不错。
陆温裴坐在一个木架上,看着极其不结实,沈叙白张开手臂护着她,“妈,小心摔了。到时候蹭一身颜料。”
陆温裴很轻松地回答,“不要紧嘛!宝宝,我问你哦,你有没有想过和你的交往对象结婚呀?”
这个问题的确值得深思,他可以为林默缄对他冷淡感到伤心,甚至是大哭一场,但结婚和恋爱是两回事,他细想片刻,最终很肯定地回答,“不会,论结婚,他不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
陆温裴有些意外,“那你觉得怎样的人才是值得依靠的?”
沈叙白抬眼看向站在屋外偷看的沈故之,冲他抬抬下巴,“至少要跟我爸一样,会时刻粘着你。”
陆温裴早习惯了沈故之的视线,这时候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抬手点了点沈叙白的额头,“小脑袋也不是那么笨,你知道什么样的人值得被你爱就好。”
沈故之听得一清二楚,有些为虎作伥的意思,挑眉道,“你妈说的太对了,你以前就是被激素蒙蔽了双眼!那小子把你迷的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沈叙白扶额,又重复一遍,“爸,他有名有姓,你别总是……唉。”
沈故之大方走进来,又缠在了陆温裴身边,沈叙白料到他是来秀给自己看得,很识趣地跟陆温裴说,“妈妈,我先上楼洗澡了,顺便拿点东西走。”
一听“走”字,陆温裴从木架上跳下来,“不能走,不是说好要留下陪妈妈一晚上的吗?”
“我知道,我不走,等明早吃完早餐我才离开。现在是上去拿东西。”沈叙白说。
他看着陆温裴一张一翕的嘴唇,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自己这半年做的混蛋事真够多了,为什么非要让妈妈伤心呢?
临走前,他转头不动身对陆温裴说,“妈妈,给我三年好吗?”
他第一次在陆温裴脸上看到张皇逃窜的神情,这是一个极难回答的问题,但她依旧松口了,“好,这三年你有什么需要都跟妈妈说。”
沈叙白只收拾好东西就被家里要去买菜的阿姨送走了,陆温裴站在门口望了许久,望到鼻子发酸,她问沈故之,“我的宝宝还会不会回来?”
沈故之宽慰她,勾着她的肩膀拢进怀里,“会的,儿子和我一样爱你。”
到家便让林默缄将最近修改过的剧本发给他,他一并上传给陆温裴,得到认可后,沈故之连夜拟定了合同,第二天早起收到投资,林默缄开心得抱着沈叙白转圈。
此后,他作为沈叙白的暂时负责人,一边忙宗荣内部的事情,一边合计沈叙白这边的杂七杂八,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自然多了不少。
在剧本定名时出了争执,祝禾棠命名为《潮冬》,但陆温裴觉得并不直白,且全文并非都是潮冬,也有初春。
通过沈叙白这个媒介,两人在网上讨论了最终剧名,依旧是祝禾棠的建议,“那我觉得《满春鹊楼》就不错。”
陆温裴问:“鹊是哪个鹊?”
祝禾棠指出,“喜鹊枝头叫的鹊。”
陆温裴疑惑,“为什么不是麻雀?”
祝禾棠:“喜鹊迎春,好事初上。祁柏年的生活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和春天的喜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