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先还以为是幻觉,然而余桓瞧见我,便当即扯着英栀,快步向我走来。
他脸上笑容灿烂,一股脑掏出来许多显然价值不菲的大小玩意儿,全递到我手中。
我脑中仍是懵的。
余桓乐过了劲,忽地觉察出我这奇怪表情,于是一怔,问:“你没收到我消息?”
……我刚醒,还没注意。
毕竟平日里根本没人会给我传信。
于是我掏出余桓那信物,果然见里头要条消息。
是余桓略微着急问能不能来取缮兽山山主令牌的消息。
这东西还在申时衍那收着,我都险些要忘了。
“抱歉祁烟,我同阿栀想彻查当年之事,重验前山主尸首,可有几位长老不愿,便只好动用山主令牌,卜上一问了。”
我并不介意他们这一回的不请自来。
一时没应,只不过是在想,该如何与申时衍开口而已。
但我却又不想同他说话,于是,便干脆原地起了个决,准备用灵力给他传讯。
余桓瞧见我指尖那莹莹蓝色光焰,惊道:“你竟恢复得这样快?”
确实。
毕竟这一处灵力充沛,我每日生活又是单调乏味。
除却修炼便是睡觉。
倒也可称勤勉。
但余桓这般一提,我便不免要想到申时衍。
心绪不平,对灵力的掌控也就欠佳。
我指尖一收,停了动作,想了想道:“我还是进去说一趟。”
余桓很识趣地拦了英栀。
我闪身,往门内去,走近与我已有许久不曾交流的申时衍。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如水。
直到我站在他面前。
那里头的平静才碎开些许,泛出阵阵涟漪。
“余桓来了。要那先前放在你这儿的山主令牌。”我没心思,也没空与他寒暄,单刀直入,“他不知你我之事。只当我们如今好得很。”
“所以?”他问,甚是简洁。
“所以,我不想让他知道你我冷战的事。至少现在不想。”
申时衍一垂眸,将令牌自怀中摸出,语气淡淡。
“好。”他说。
而后,就变得很安静。
我得了想要的答案,这便要转身。
申时衍低头去收拾桌上的纸笔。
冠住的乌发随他低头的动作稀稀拉拉晃动。
又叫我瞧见几根一闪而过的白发。
却只瞧见一眼,顷刻就又没了踪影。
仿佛错觉。
我迈出的脚步顿了顿,突然很想同他说一句话。
──我想问清我这异乎寻常的恢复速度,到底与他有没有关系。
但我一努力,将这话咽了回去。
再转过身,他却又偏偏挑了此时开口。
没由来地说了句。
“其实……”
他忽然一顿,再开口,语气却显然已大相径庭。
“祁烟,你如今经脉看着已无裂痕,想来,是就要恢复了吧……恭喜。”
我再无从得知他先前想说的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