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电竞场馆附近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的21-25层被各战队包圆了。
火凤大手笔,给每个人都订的大床房,刚好订下整个25层。赛训组在走廊上还能聊战术,完全不怕被狭路相逢的对手听见。
前台登记的时候纵春就激动得不行了,看看这里摸摸那里,说:“这还是我第一次住这么好的酒店!”
应觉拿了门卡回来说:“俱乐部这次可是下血本了。”
眠火:“对啊,之前都住双人间的。”
“沾光了,”应觉意有所指,看一眼段岁寒,“听说破晓从青训开始就自己一个人住。”
段岁寒看完地板看柱子,假装听不懂。
“说到以前是双人间,我有个问题,”电梯里,纵春把声音压低了,“他跟谁住啊?”
“他是谁?乌有?”眠火的正常音量在电梯里回荡。
“不是……你别这么大声!”纵春要崩溃了。
前排,乌有一个人伶仃站着,头也不回:“我跟箫笙住。”
纵春绝望闭眼。
合着从问题开始就被听到了。
答案倒不意外。
在格外容易出矛盾的竞人群体里,箫笙是难得一见的零差评先生。他不光游戏打得好,人际关系也很擅长,幽默爽朗,几乎每个战队里都有老朋友。
火凤还是纵春精神主队的时候,他看过很多他们的采访。在乌有太直言不讳时,只有箫笙能大笑着骂一声“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然后把话给圆回来。
“双C一间房是传统,箫笙不在,本来应该是你们俩住,”应觉唇角的笑意微妙,“中下一家亲嘛。”
乌有回头,面无表情地说:“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纵春肉眼可见地浑身一震,从头发丝到指甲盖都是僵住的。
“哈哈,乌有老师说笑了,我睡觉打呼噜磨牙放响屁,吵着您就不好了。”
“是吗?那我不能住你旁边,我睡觉浅。”乌有把房卡伸给眠火,“换吗?”
“没问题。”
纵春:“……”
感觉被羞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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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下午到,晚上吃了知名的本地菜馆。回到酒店,在专门的训练房间合练几个小时,十点左右散场。
为时尚早,但大脑已经在车上耗疲惫了,打游戏没法聚精会神。段岁寒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决定去健身房看看。
健身小半年,段岁寒也算是半个专家了。孟旌扬教他的姿势标准又漂亮,只是比起老手,他的实力太过孱弱,又没人盯着,基本都是做几下就停,惹得一个肌肉发达的白背心男人频频看他。
越往后,男人看他越频繁,段岁寒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想透露自己的全部实力,趁着体力还没耗尽,一脸轻松地走了。
刚走出那片器械区,白背心男人追上来。
“你好……”
离近了,男人背心外面的肌肉更是夸张,大块大块地鼓起来,手臂有脖子那么粗。
段岁寒有些吓到,后退半步。
男人说:“我住18层,过来这边出差,一星期后走。我看你动作挺专业的,就是增肌效果不明显。要不要加个微信,这几天我们一起练?我可以给你分享经验。”
“不了不了。”段岁寒对自己的肌肉们挺满意的,练成牛蛙大可不必。
“你不想练,我们也可以练练别的。”男人凑近,语气热腻,“18层是我专门选的,为我量身定制的数字,房间和房间号都很漂亮,你会喜欢的。”
段岁寒歪头不解:“什么?”
“我是说……”
语气非常不舒服,用词更叫人听不懂,段岁寒想跑,但一大堆的话砸过来,他根本插不进空隙。
等他终于说完,段岁寒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走了。再见。”
“就加一个微信而已,”男人直接抓住他的手,笑容变得危险起来,“给个面子。”
“不是哥们,你又带着你18毫米的金针菇出来恶心人?”声音从身后传来,肩膀一重,声音主人直接搭上段岁寒的肩,“昨天看上我,今天看上我弟弟,你跟我们家过不去是不是?”
看见来人,男人认栽,骂一句脏话,转身走了。
段岁寒这才把那人推开,待看清样貌,惊呼:“藏剑?”
藏剑,现RKT队长,五冠3fmvp边路,比应觉多一个fmvp,是目前CPL荣誉最高的人,被称为CPL的GOAT。
打了一赛季,段岁寒还一次都没和RKT交手过。
常规赛第一轮,火凤在1组,RKT在3组;第二轮,火凤在S组,RKT因第一轮发挥失常去了A组;第三轮,火凤还是在S组,RKT也通过S/A卡位赛升入S组,但两队对战的那一天,他还在禁赛。
很不巧。
“你好啊,破晓。”藏剑打完招呼,很严肃地说,“他想睡你,你怎么傻乎乎的,还给他摸手?”
“啊?”段岁寒终于反应过来,指着男人离去的方向,“我以为他健身走火入魔了,想让我练得好一点。”
“噗哈哈哈哈。”
藏剑笑够了,上下打量段岁寒一眼,说:“你身材挺好,保持就行,不用再加练了。”
孟旌扬也这么说。
被夸了,段岁寒有些不好意思。他摸摸后脑勺,说:“谢谢你帮我,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顺手的事,吃饭就不用了,”藏剑道,“你长得这么帅,健身房里搭讪的多半不怀好意,你记住。”
段岁寒说:“好。”
和藏剑道过别,段岁寒等电梯上楼,门一开,走出来的人却让他停在原地。
那人没看见他,径直往前走。
“子姜,”段岁寒喊他,“好久不见。”
“我都假装看不见你了,”子姜无奈转身,“破晓。”
自留签结果出来后,子姜就单方面跟段岁寒决裂了。他在去年巅峰杯之前去到RKT,替补第一个赛季,今年春季赛作为RKT首发登场,只比段岁寒早一周。
他比段岁寒大四个月,却在差不多的时间登场。想到这一点,子姜就像又输给他一次一样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