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卫川如此说,李衔英愣了愣,她面上的笑容忽然间消失,“你什么意思?”她问道。
“是怕我折腾了你的……表妹?”她特意将后两个字说得大声些。
卫川走到慕宜身前,她是被千宠万宠长大的,与李衔英不同。他不在的这三个时辰里,不知李衔英对她做了什么。
“臣以为公主不是这样的人,于公主而言,除了圣上,其余人均是要服从您的,可我这表妹初来乍到,许多规矩我都未同她讲,臣恐她冒犯公主。”
李衔英望向卫川身后的慕宜,卫川身量高大,显得她小小一只,再瞧她那一张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她倏然有些羡慕,卫川话里话外皆是护着慕宜,方才她还真当二人直接不过是平常的表兄妹关系,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既然你说了规矩,倒不如让她到我那去住,我来教她规矩,岂不更好?”李衔英道。
她步步紧逼,卫川此时将视线放予她身上,一双眸子变得冷淡而疏离,让她有些不甘。
只听得他冷声道:“公主是聪明人,既然知道臣的意思,还望公主不要逼臣。”
李衔英冷笑一声,“为了一个沧州来的小小商户之女,你敢忤逆我?”
天下谁人不惧她,唯有卫川,他不就是仗着她对他有几分情意吗?
李衔英没有了方才的威严,她的话说完,卫川还是用那淡漠的神色望着她,并未回应。
二人就这么相视一会儿,终是李衔英败下阵来,她最害怕卫川的这种神情,叫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
“既不愿,我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为了庆祝你回京,五日后在郊外沁园组织了场马球,你可一定要带你的表妹来呀,叫她见见京城的世面。”李衔英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府,她在此自讨无趣,实在是没有必要。
待她走了,慕宜探出头望了望,见李衔英的身影已然淡出视线。
“你怎么不送公主呀?”她问道,语声轻而柔,好似方才的话并未放在心上。
“她一贯如此,卫府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日后你需习惯,见到她的身影时,躲着些。”卫川因着慕宜放柔了语声,与方才同李衔英说话的语气如云泥之别。
“是该躲着些,公主实在是威严,在俞州时,偶听过她的传闻,知她是雷厉风行的人,比男子还要厉害,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慕宜话里有些崇拜。
卫川瞧着她的样子蹙眉,她竟还生出些崇拜来,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他开始为她的以后担忧。
“她可有为难你?”卫川问她道。
慕宜回过神来望向卫川,而后摇摇头,不过是让她站了几个时辰,这点事情,于公主来说都是轻的。
“当真?”卫川有些狐疑,他甫一进府,燕扶柳便赶忙同他说公主要慕宜伺候,依李衔英的性子,会放过她么?她在撒谎。
见卫川追问,慕宜只好抿了抿嘴,“她让我一直站着,偶尔想喝茶便让我给她倒,她说让我伺候,我觉着伺候人便是要这般的,且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这不算为难。”
卫川看着她,并不像是在说谎,不过正如她所言,于李衔英来说,这是轻的。
他唤她坐下,从案几上拿出另一个茶盏,亲自给她倒了杯茶,“渴坏了吧。”
慕宜一饮而尽,确实渴坏了,待润了润喉,她终于觉得舒适些,问他道:“刚才听公主说要打马球,我也要去吗?”
卫川颔首,他已拒绝过李衔英,她提的如此要求不算过分,若他再拒绝,恐将她惹恼,怕她日后叫慕宜难堪。
“那我是去瞧你们打,还是要上场?”她一双眼眸盈盈问他道。
“你恐要上场。”卫川回道,李衔英断然不会让慕宜在一旁观看。
慕宜蹙了蹙眉,“如今还未开春,天寒地冻的,当真能打马球吗?”
“沁园的马球场在室内,圣上花几十万两银子建此马球场,便是要在冬日给公主消遣用的。”
慕宜闻言嘴巴张大,十分震惊,她想说耗费钱财,但这是皇家所建,定与她见过的不同,故而她将此话吞回腹中,而是道:“可我不会打马球。”
“我教你。”
卫川一早料想到此,不说让慕宜在球场上得心应手,但不让她被众人笑话,他还是有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