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卫川待我极好,且他尽职尽责,并非同赵公子说的那般。”
“哦?说来听听。”慕崇瞻语气颇为宠溺,携着慕宜走回前厅。
“赵公子说卫川多有冒犯,是因卫川护着我,方才没当面说,是怕折了赵家的面子。”
慕宜将同赵文煜见面的话一一托出。
“一是昨夜小灯会,赵公子欲靠近我,卫川挡住了他,二是今日在小庭院撞见赵公子,按理说,有小厮引路,他应不能走错才是,他欲让我同他一起到前厅,可我想让他先走,谁知他话语间好似一定要同我一起,是卫川替我解了围。”
慕宜停下步子,晃了晃慕崇瞻的袖缘,盈盈的眼眸中带着些许希冀。
“爹爹,可以不换走卫川吗?”
慕崇瞻闻言放声大笑,慕宜不知他的意思,便侧首望向顾氏,顾氏没有顺着她的话,只微微一笑。
慕宜生怕慕崇瞻动了换走卫川的心思,赶忙道:“我相信爹爹,爹爹断不会随便让一个人来做我的侍卫,他既能来,就证明爹爹相信他。”
“看来蓁蓁对爹找的这个侍卫很满意。”慕崇瞻笑道,“放心罢,只要你觉着好,便没人能动他。”
闻言,慕宜的面容一瞬间展笑,随后即刻福过身,“多谢爹爹。”
待在前厅里把午饭用完后,慕宜才行回春华院,路过了卫川所住的院子时,只见他的房门紧闭,她停下步子,向玉净问道:“卫川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只有出府,二人才会在一块儿,在府中时,鲜少能见到卫川,玉净平日里爱走动,或许见的次数比她多些。
只见玉净轻轻摇首,“奴婢不知,但有些时候瞧见他从家主的书房出来。”
听着玉净的话,慕宜更加觉着爹爹同卫川的关系不一般,她望着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一瞬。
“我进去瞧瞧,不必跟着我。”
慕宜说完,径直走向卫川的院内。
她叩了叩房门,却无人回应,她轻声发问:“卫川,你在里面吗?”
过了半晌,仍是不见有动静,房门未锁,她轻轻一推便打开。
里面仍是最开始给他备的那张被褥,除了这被褥,屋内的红木平头小案上多了些笔墨纸砚。
她朝那走去,东西工整,那纸上也未见有任何墨迹,正欲拿起笔,房门那一片阳光倏然灰暗,她侧首望去,与卫川四目相对。
“娘子这是?”
“唔……”慕宜这才反应过来,未经允许便闯入旁人房间,实在是不礼貌,故而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瞧你不在,就……”
“无妨,娘子若是喜欢,可随时来。”
“不、不。”慕宜摆摆手,面上泛起一丝红晕,“你误会了。”
她一个女子随便进男子的房间,十分不妥。
“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今日那赵公子同爹爹告你的状,我听着十分生气,他不过是个外人,府内的事何须他来妄言。”慕宜愤愤。
今日之事,他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但瞧见眼前少女腮帮子鼓鼓,眸中尽显不满,他便假装不知,问她缘由。
慕宜将今日之事同他说了个遍,“你说得对,若日后我嫁了这样一个人,日子必定不好过。”
“娘子有这想法,都督定会很欣慰。”卫川顺着她的话道,随后转身将佩剑放置在剑架上。
慕宜又行至他跟前,望着他的面容,“你知道吗,我今天在爹爹面前说了你的好话。”
“哦?”卫川挑了挑眉。
慕宜扬起下巴,似是十分骄傲,“我同爹爹说你尽职尽责,让你继续跟着我,慕府总比外头好,你可要对我好些,否则……”
她顿了顿,否则什么,她也没想好。
“否则娘子就把属下赶出府去?”卫川似是心情极好,同她开了个玩笑。
这话险些把慕宜吓一跳,她才不要,好不容易有个人陪她玩,赶出府去是万万不行,要想些个更好的法子。
她思索了一会儿,旋即假意愤愤,“否则我就让你去马厩干活。”
他长成这样,去马厩干活应是最大的惩罚了罢。
慕宜暗暗自喜。
卫川唇角微微上扬,于眼前的少女而言,最大的惩罚不过如此,可一瞬,他的眸光倏然暗淡。
新朝已立四年,可新皇今年不过五岁,言相把持朝政多年,清了不少忠臣,俞州离京远,他本不会注意此处,可随着朝中党羽愈来愈多,便渐渐不满于此,近来的一些动作,皆有针对都督之势,他已想到最坏的结果,只怕……眼前的少女承受不住。
少女见他出了神,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声音清脆而明亮。
“卫川,你教我舞剑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