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厨师傅师傅几时上任的问题,季行之前前后后催了有一个星期,都不见人来。
为便于傅师傅入住,他还早早打扫了母亲留下的空房间,床单被褥都换了套新的,然而只空等着再次蒙上一层灰。
季行之很心急,根据傅和溪以往反复无常的行径,为避免这人再次反悔,打算就近几日实施激将之法,说对方再不来,就另聘他人。
岂料周末这天,一大清早,这人突然就找上家门。
当时季行之还在被窝里深度躺尸,忽被催命门铃震得诈尸,愤而攻向玄关查探是哪路瘟神扰人。
不曾想是天降灶神,噢,不,那是丘比特拜访上门。
季行之顿时手忙脚乱,便选择先把丘比特关进家门再说。
他脸没洗牙没刷,胡子更没来得及剃,顶着昨夜加班留下的两个黑眼圈和新款鸡窝发型,满面疲态,满心悲壮地开了门。
“怎么突然过来了,我都没准备。”
傅和溪就是怕你太有准备,才来杀个措手不及。
“没事,我做我的饭,您准您的备。”他抬眸望向季行之的晨间造型,面上波澜不惊。
季行之心存侥幸,微笑表示:“是不是有种成熟男人的味道。”
“看起来是有点老……”
傅和溪是想说“老成”的,奈何命运作弄卡了个壳,待“成”字从壳里出来,季行之已悲痛欲绝地冲进了盥洗室。
趁季行之洗漱,傅和溪实地考察了一番自己的工作环境——季行之的厨房和冰箱。
季行之家里的卫生确实非常干净,很符合一个洁癖……噢,不是,据当事人表示“只是爱干净”的生活环境。
一尘不染的案板,毫无油烟的灶台,瓷砖地板光洁锃亮,冰箱里除了几瓶矿泉水,就只有若干面包片和半罐牛奶,偌大的厨房找不出一片菜。
如此“干净”过头,倒显得有些凄惨。
傅和溪蹙眉:“你平时都吃什么呀?”
季行之打开了几个空荡的柜子,终于找到一小包东西,献宝似地双手奉上:“至少还有一袋米。”
傅和溪怜悯地望着他。
季行之回以:你看我都这么可怜了,还不快来投喂我的目光。
“我打探过你的日程……”傅和溪拿出了一个绿色封皮的笔记本,想来确实需要做一些正常的准备。
季行之好奇,伸长脖子偷看。
本子上记满了傅和溪不知从哪搜刮来的季行之的各种信息,除了日常行程,路线图,一些不怎么靠谱又有点儿依据的季行之的行为习惯和兴趣爱好,精心为之编排的菜谱,还有手绘的代表季行之的Q版小人,虽然小人的眼睛不知为何被戳了两个黑洞。
季行之当即痛批自己当初在急诊室的时候定是脑壳坏了,好好的衣冠禽兽不当,作什么正人君子?
此时,他的灵魂似乎已经飘到了婚礼殿堂……
想着靠傅和溪+小本子,自己可能会活到一百岁。
“笑什么?”傅和溪茫然地望了他一眼,继续在本子上修修改改。
季行之难得羞怯,挠着头回道:“没什么。”
季行之这周忙得要死,最后一个苹果昨晚被他吃完后,家里正好断粮,本想今天起来就去超市采购,结果傅和溪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