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之直到去医院复诊那天,都没有收到傅和溪的回复。
这人就像蒸发了一样,从季行之的生活中消失了,若不是手机里还存着联系方式和一个星期前的聊天记录,季行之都怀疑傅和溪这个人只是他忙碌生活里的一个梦。
“季学长……”
今天依然是丸子头的小护士值班,见季行之愣怔地坐在凳子上,便轻轻地唤了唤他。
季行之回头,眼神茫然。
“你还好不?”小护士对季行之笑了笑,把拆线所需的工具按张医生的吩咐准备好,放在操作台边。
“还好。”季行之点点头,含糊接话,“最近比较累。”
“唉,学医确实累,我当初怎么脑子抽了去读护士呢。”小护士摇摇脑袋,显然是被最近的轮转摧残到疲惫不堪。
“当医生的都是铁人,听说神经外科是最难的一门学科,外科本来就难了,神外更难,学长你好勇。”
季行之不太擅长和女孩子聊天,浑身都是拘束感,仅礼貌性点头附和:“嗯嗯,是,秃头预备专业。”
小护士听着轻轻笑出声来:“哈哈,你们神外之光总叨叨他掉的每一根头发都是为医学做出的牺牲。”
神外之光是大伙儿私底下给潘老头起的称号,所谓的光其实是光头的光。
季行之的导师潘教授四十多岁就秃了头,在神经外科十多年慢慢磨砺成了一颗又臭又硬的大光头。
脾气臭,骨头硬,为人严厉,课业难,杀起人来框框地狠,在医学院里是出了名的。
但就这样一个上岸率极低的导师,季行之却能拿下几乎满分的专业成绩。
“嘘——小声些,这话他可不爱听。”季行之揶揄着,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顺便扫了眼小护士挂着的胸牌。
那牌子晃悠悠地随着身子摆动,季行之费了点功夫才看清了楚筱茹三个字。
医院里人来人往,若不是长期相处的师兄弟,季行之还真不太记得名字,尤其是科室之间轮转的实习生,一批来一批去,离开后甚至连长相都记不得。
只是这位小护士那不常见的丸子头发型,让季行之颇有印象。
“咦?师兄,你的小男朋友没陪你一起来吗?”
季行之的目光重新回到楚筱茹的脸上,不知几时聊天话题扯到这上面来了。
季行之坚定自己原本是要解释清楚并澄清这件事的,但话到嘴边又不受控制地溜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