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辰街开了一间清吧,新客八五折,秦斯宝提议到里面坐坐,“听说这家环境特别好,服务员人也不错,趁开业酬宾进去应该不亏噢。”
话里话外透出阴谋,佟惟轻描淡写道:“我都可以。”
“不让我喝酒就行,”许之娮接过一张清吧传单,看了看莱单缩略图,“应该没问题,进去坐会儿再回家吧。”
到清吧门口订座,临近五一假期生意火热,刚好大厅有一张三人桌空着。
服务小哥领她们到位置,坐下,秦斯宝接来菜单翻到扉页:“看看吃点什么,随便点,今天我买单。”
难得见她心情好得夸张,许之娮托着一侧腮帮子看她,灵光一现:“该不会是,初恋那件小事开始有进展了吧。”
“哪、哪有,”秦斯宝说话吞吐,指尖捏紧菜单页码掐进去,“他看起来不好亲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要跟他搭话。”
“嗯?”佟惟置身事外,不明所以,“你们在说谁?”
许之娮笑笑:“就,盛鸣乔。”她直呼她哥大名,却有种做贼心虚的错觉,仿佛暗处有一双冷忱的眼睛恰巧瞥过她。
她回头,摸了摸头发,默默添上称呼:“我哥。”
“噢。”佟惟认识盛鸣乔,小时候经常见面,她初中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暗恋过盛鸣乔,时日屈指可数。
大概是在暗恋一周后的某天偶然看见,他和一个穿着附中校服的女生并肩走在一起,当即斩断没了下文。
佟惟对那个女生印象清晰。
附中半身裙穿女生身上俨然变成一件超短裙,身材比例协调夸张,侧影轮廓笔挺流畅,是属于人群中一眼便会被吸引的女生。
许之娮也见过一回,此刻听着佟惟描述才发觉,那道身影莫名像祝心澄。虽然她的脸留下了不可恢复的损伤,却也能在第一次见面时看出她的魅力。
这让秦斯宝黯然,她掐了掐脸颊,肉嘟嘟的婴儿肥,狠心合上菜单还给点单小哥,“一份蔬菜沙拉,不要酱汁,谢谢。”
倒也不用对自己这么狠。
许之娮点了一份意大利面,加一杯柠檬水。佟惟跟她口味相似,只是把柠檬水换成了便于助眠的蜂蜜水。
闲扯不过十五分钟,一个服务员往她们这桌送来一杯酒饮,秦斯宝纳闷地挠挠头:“那个,我们没有点酒。”
“是有个先生特别请这位小姐喝的,”服务员礼貌指了指许之娮,“他说,您今天的穿着打扮和这杯酒饮非常适配,希望您玩得开心。”
酒是烈焰红,而她穿件玫瑰红的裙子。
她不能喝酒,于是,把酒杯往桌子边缘推了推。
“哟颜颜,这样不好吧,”秦斯宝冲她坏笑,“你家那个还在医院躺着呢,被他知道不得把肺气炸啊。”
“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到靳商周,许之娮有点儿心慌,她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现在也到了,光是听见靳商周三个字都会应激的地步,她腿软得厉害。
忍着酸胀走到洗手间门口,还没进去,一只手扼住她手腕、把她用力拽出来。
她在恍惚中抽回思绪,眼睛扫过那人右脸轮廓,立马挣扎:“混蛋,放开我。”
耿嘉扬拖着人,把她带到一间昏暗包厢,踹开门,刚进去便欺.身压上来。
他抓住她两只手腕、举过头顶、抵在包厢门上,挑笑看她:“巧合,还是,你特地跟踪我。”
“能别自恋么,”她抬脚踩他,却被他侥幸逃过,“算你本事。”
“颜颜,你变好凶,脾气这么大是没有男人会喜欢你的。”他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嘲讽和贬低。
换做以前,许之娮会忍受。
此时此刻,她气焰万丈:“你倒是没变,还是跟以前一样,讨、我、嫌。”
耿嘉扬被她骂笑,扬起眉梢、用眼睛对她上下游走,出言不逊:“颜颜,你比以前更有女人味了。”
“好性感。”他声线嘶哑,跟在高浓度酒精里浸泡过似的。
“你想说什么?”许之娮防备他。
岂料他俯身,一侧膝盖挤进她裙摆之间,徐徐向上探:“我想知道,你第一个男人是谁。”
“不是你。”她厌恶,给他答案。
他蛮不在乎笑了声,一个恶俗低劣的想法应景而生:“如果你老公知道,你在酒吧跟前男友纠缠不清,他会有什么反应?我还挺好奇,所以。”
男人视线下滑,瞅着她锁骨纹身:“这还是我陪你去纹的呢。你跟他做的时候,他咬过你这儿吗?你什么感觉?会想到我吗?”
“……自作多情。”总之对你没感觉。她唇齿间挤出一句谩骂。
但这对耿嘉扬毫无杀伤力可言,反而挑起他男人该死的胜负欲。
他捏紧她手腕让她吃痛叫出来,许之娮喉咙溢出一声轻哼。
这前所未有的小动静,让他兴致勃勃。
于是,耿嘉扬当即决定:“我要从你手里收回小耳朵的抚养权。”
言外之意,许之娮别想逃离他。
他倒也不是喜欢许之娮,就是想看她痛不欲生,没有小耳朵,她一定会变乖。
可时至今日,许之娮对他残存的那点好感完全散尽。她挺起膝盖顶他大腿,不小心偏了角度、十拿九稳踹中他那儿。
他吃味地撤出距离,捂着,狞髯张目:“你他妈想死,毁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怎么才发现,”许之娮理理裙子,完全嫌弃,“你真的好臭。”
说完,理直气壮离开,也没心思再待下去,把餐食打包带走。
本来不喜欢医院消毒水味的她,此刻只想快点赶回医院,也好借着消毒水的烈性给她细致地去去毒气。
只是走到VIP病房门口,她却犹豫了。
包裹她周身的低劣男士古龙香水味,令她好一阵反胃。
她在门口靠了会儿,姗姗推门。
病房被黑暗笼罩,抵照微薄月光,她发现,病床空无一人。
“靳商周?”她讷讷叫他。
昏暗中,没人回应她,却清楚听见,房门咔一声被锁住。
她回头,就在一瞬。
男人好闻气息席卷怀抱拥簇而来,他大掌搂住她腰、把她牢牢锁来怀里,下巴沉沉地抵着她脑袋,喉结滚沸:“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