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叶观澜果然看到王晅对着门禁屏比中指。
“装你妈的无情无欲!”接着又咧嘴笑,“周五晚上八点,敢放鸽子老子就把你高中情书贴在耗子新开的酒吧大门上!”
电子屏滋啦闪烁两下,弹出叶观澜冷冰冰的语音。
“滚!”
叶观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仰头将手中的啤酒喝完,随后起身上楼休息了。
他和李砚确实没有任何冲突,包括感情,叶观澜这句话没有说谎。
当年的事情一两句说不清楚,是他们感情出了问题,不怪王晅。
……
周五晚上约好的晚餐,叶观澜既没明确答应,也没直接拒绝。到了约定的时间,王晅也没打电话来催,估计还在为之前的事怄气。
叶观澜倒是不在意,王晅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消气。
另一边,杨晟最近总算在北京找回了一点在香港生活的熟悉感。
虽然在这里,他的身份直接从云端跌到了谷底,但这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他很清楚,想要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跟,必须经历一段时间的磨合和适应。陪他们吃喝玩乐,被当小弟使唤,酒后还要被拿来当谈资,这些杨晟都已经习惯了。
因为他们说得没错,以前的自己确实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以至于被亲哥赶出家门,父亲留下那么多家产,最后却只给了他一个亿和一套破房子。
现在的杨晟,和这群人一样,也看不起过去的自己。好在,那个启荣集团的小公子杨晟已经死了。
现在的杨晟,只是杨晟而已。
今天依旧是王晅叫他来吃饭,说是只有几个熟悉的朋友。
杨晟到了之后才发现,包厢里只有四个人,而且另外两个还没到。
王晅拉拢他的意图很明显,最近他打听到王晅也有意进军娱乐产业,只要目标一致,那就能算朋友。
启荣集团是香港最大的娱乐产业,虽然目前在内地还没什么存在感,但杨晟的目标很明确——他一定要做一家代表香港的娱乐公司在北京站稳脚跟,并且启荣更好。
他有野心,也有足够的财力,唯独缺的是人脉。而王晅,正是他打开内地市场的引荐人。
“王少,不会就我俩吃烛光晚餐吧?”杨晟半开玩笑地问道,语气轻松,试图缓解包厢里略显尴尬的气氛。
王晅看了眼手表,笑着回应:“也不是不行。”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位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戴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文雅从容。
进门后,他先是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解释道:“抱歉,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
王晅本想挤兑两句,听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抬了抬下巴,向李砚介绍道:“这位是杨晟,香港杨老先生的小儿子。”
杨晟立刻站了起来,主动走过去,伸出手与李砚握手:“您好,杨晟。”
李砚笑着握住了他的手,语气亲切:“您好,李砚。两年前在香港开会时见过他老人家一面,没想到世事难料,还请节哀。”
杨晟心里有些意外,没想到李砚居然认识自己的父亲。他很快反应过来,王晅刚才介绍他时,特意提到了“香港杨老先生的小儿子”,而不是他惯常的自我介绍方式。
“劳您挂念,谢谢。”杨晟微笑着回应,语气恭敬而不失礼貌。
李砚的粤语字正腔圆,像是刻意照顾杨晟般切换了语言。灯光折射的暖光落在他镜片上,将那份体贴衬得更熨帖三分。
这些日子听多了京腔里裹着的讥诮,此刻熟悉的乡音竟让他喉头微哽。他想起上周酒局,有人学他“港普”逗得满堂哄笑。
若是从前,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将酒杯掷向那些虚伪的面孔。可如今,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无关紧要。生存,唯有生,才是这世间最真实的法则。
王晅叼着烟,冲李砚笑得促狭:“我还以为你小子怂了呢,忽悠我请客,自己倒先打退堂鼓了。”
李砚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笑意温和:“怎么会?我是怕他不来。”
“他啊,”王晅耸耸肩,烟灰簌簌落在骨瓷盘里,“没答应也没拒绝。不过以他的性子,八成是不会来了。”
李砚点点头,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转向杨晟,语气亲切:“杨少在内地还习惯吗?北京和香港的节奏不太一样吧?”
杨晟习惯性地微微弯腰,笑容得体:“确实不太一样,不过我正在慢慢适应。内地的市场很大,机会也很多,我很期待能在这里有所发展。”
“有野心是好事。”李砚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不过内地的规则和香港不太一样,杨少要多加小心。”
杨晟心头一跳,知道这是在提点他。他微微欠身:“多谢李先生提醒,我会注意的。”
王晅见状,笑着插话道:“行了行了,别光顾着聊天了,既然他不来,菜都上齐了,咱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聊。”
话音刚落,包厢门锁弹开的轻响,三人齐齐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