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闻看着桌子上翻出来的东西只觉得疲惫,他有些头疼的捏住眉心,想要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情绪。
不能发火,小槿会被吓到的。
他努力克制住情绪,站在书房内对着窗户扯出一个比鬼还难看笑容,清了清喉咙,返回到卧室:“小槿,要不要打开门和哥哥说说话,哥哥刚才太激动了,不应该对你发脾气。”
房间内安静无声。
祁观槿有些难受,明明是自己骗了他,为什么要向自己道歉?
能不能不要在对我这么好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害怕到时候自己真的会忍不住留下来,明明只是虚无缥缈的承诺而已,孟闻坚持了三年。
这三年里,祁观槿痛苦迷茫,逐渐迷失一个由孟闻编织的牢笼中,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一走走向深渊,无怨无悔。
爱越多,痛苦也就越多。他在意孟闻今后的妻子是否贤良淑德,在意孟闻的人生是否精彩顺利,在意今后没有他的日子是否毫无波澜……
一切的一切,只要是关于孟闻的一切,他都在意,他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看着本该过着灿烂人生的孟闻心生欢喜。
爱意与欲望交织,理智和崩溃互相拉扯。
房间外孟闻接起一个电话,祁观槿只听到隐约几句回话,脚步声渐行渐远。
祁观槿突然从床上站起来,他的内心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火山口炽热到灼烧一切,不管不顾的想要冲出桎梏。
他走到门后,深深吸气。
“小槿,公司有急事需要我过去,你自己在家好好地等我回来,记得把药喝了。”
祁观槿听到滋啦一声,雨水把灼热的岩浆浇熄。他脱力般松开手,后背微微驼着,之前的壮志凌云在这时已经烟消云散。
家里又剩下他一个人了。
祁观槿打开房门,漫无目的游荡在家中,餐桌上有孟闻临走时热好的中药。
他端起药碗走到厨房,将乌黑的药汁倒进下水道。
如果吃中药能够治好他的病,他会求神拜佛得到药方,做一个最听从医嘱的病人。
可惜了,这药治不好。
祁观槿在沙发上枯坐一晚,孟闻没有回来。
毕业聚会上,祁观槿姗姗来迟,走进饭店时,就看见高辉站起来朝他挥手:“怎么回事儿?这么晚才到?我还以为你不想来了?”
高辉高高兴兴的将人搂在怀里,朝着班里同学介绍:“来,走一走看一看啊,这是咱们一班的大状元,咱们老班眼里的双黄蛋,今年的理科状元之一,祁观槿同学!祝贺祝贺!”
同学笑成一堆,纷纷举杯庆贺祁观槿录取京华大学。
祁观槿嫌杯子麻烦,将自己在腿边的一件啤酒全都打开,拿着酒瓶喝,来者不拒。
高辉上双手做喇叭状:“哦哦哦!祁观槿厉害呀!”
姜婉坐在一旁喝着橙汁儿,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这狗真的一点都没看出祁观槿的心情都快要爆炸了吗?
“高辉!”祁观槿冷冷道,“你话好多,喝酒就喝酒,说这么多干嘛?”
高辉一愣,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表情,顿时感觉不妙,这人是不是在生气啊?
他偏过头用手挡住脸,朝着姜婉问道:“这是怎么了?感觉他心情不好,一副死了相好的表情。”
姜婉抢过高辉手里的酒,一脸嫌弃:“起开,要你有什么用?”
高辉有些委屈:“小婉,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很有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天我……”
高辉的嘴被姜婉死死捂住,恶狠狠的威胁:“闭嘴!再说你今天就死这儿!”
傻狗委屈巴巴的看着女孩,身后的尾巴都摇得不那么欢快。焉哒哒的垂直往下,无尽委屈。
“让开!”
“哦!”
姜婉坐到祁观槿对面,拿出一瓶酒酒用筷子开了,绿啤酒瓶子发出清脆的碰酒声。
姜婉仰头喝了半瓶,眉梢一挑看着祁观槿。
祁观槿默不作声,将手里的啤酒喝到见底。
两人你来我往,碰酒声是不是在包厢一角响起,众人皆是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