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拜后,杨萍捐了一大笔香油钱。
宏王负手看着面目慈悲的送子娘娘像,神情平静。
杨萍走来,说:“钧哥,咱们走吧。”
宏王回神,点头。
杨萍说:“希望娘娘能听到我们心愿。”
宏王揽着杨萍的肩,轻轻捏了捏,说:“都不要紧。”
“但我在意,我想生个孩子。”杨萍看着宏王,认真地说,“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能……”
宏王紧紧抱了下杨萍,说:“我真的不在意,子嗣有也好、无也罢,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终归是你我二人。”
跟在两人身后的灵雀心中暗暗叹息——要说宏王府里有什么遗憾,那应该就是没有孩子了。大曦共三位王爷,宏王四十一岁,年纪最大,没有子嗣;康王年纪居中,大大小小有八个孩子;庆王刚过而立,也已有一子一女。以前王妃对此还不太在意,但近几年,特别是今年过完三十五岁的生日后,明显更加焦躁了。
杨萍又拉着宏王去一旁求了签,得了个“上签”,两人都开心起来。
看看外面被拦住的百姓,杨萍说:“走吧,咱们在这实在打扰旁人。”
宏王自然答应:“好,走吧。”说着给了门口的李新一个眼神,李新立刻会意,让外面的侍从紧紧盯住百姓不出岔子。
向霄远和陈三宝又被向后推了推。
等宏王和杨萍从庙里出来时,侍从见向霄远一副好奇神色,伸着脖子张望,立刻呵斥:“看什么!低头!不得冲撞贵人!”
向霄远耸了下肩,又被陈三宝拽了一把,这才把头低下,便只能听见脚步声却看不见人了。
很快,宏王府的人离开了。
“哎呦喂,吓死我了,这贵人是不一样啊,”旁边的妇人松了口气,大声议论起来,“你看看人家那老爷们儿,真有派头,那手一背,看得我都害怕。”
另一妇人说:“就是,还有那个女的,你看见没?她那裙子,那花纹,我前天去城里的布庄都没见过。”
“唉?你去城里的布庄了?买啥了?”
“嘿呀,还能买什么,你看看我身上这件小褂……”
陈三宝此时才松开向霄远的袖子,说:“向大哥,你以后别这么大胆了,虽说他们是有些仗势欺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省些麻烦最好。”
向霄远歪着嘴角笑起来:“小少爷担心我?”
“才不是!”陈三宝立刻反驳,“我是怕你连累我。”说着,一甩头,转身就向旁边卖糖人的小摊走过去。
高高的马尾甩飞,青丝在阳光下泛出绸缎般的光泽。向霄远抬手,触到发梢,手心被扫得痒痒的。
向霄远握紧手掌,紧紧跟上:“你真这么想的?”
“连累?在一起才能连累。”
“那不是说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
陈三宝又气又恼,回头一拳冲打过去,向霄远立刻格挡,顺势去抓陈三宝的手腕,陈三宝一个回转躲避,复又肘击过去。两人乒乒乓乓过招,吓得糖人摊的老板手忙脚乱,收拾东西想要跑路。
砰。陈三宝终于击中向霄远胸口,对方连退数步,捂胸哀嚎。
“让你听话就听话 ,哪儿那么多事!”陈三宝红着耳朵教训人。
向霄远故作苦脸,连连讨饶:“是,小少爷最最厉害了,我以后一定听小少爷的话。”
陈三宝使劲压住嘴角,“哼”一声,走到糖人摊前,要了个最贵的龙凤糖人,老板立刻喜笑颜开。
胸口其实根本不疼。向霄远知道,陈三宝在打到自己前很明显收了力,听着声音响,其实一点不伤人。他走过去,站在陈三宝旁边,还故意凑近到几乎贴在一起,看老板用糖稀画龙凤。
看着看着,向霄远低头,在陈三宝耳边小声说:“龙,凤,都是雄性吧?”
声音击在陈三宝耳廓上,身体无法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小少爷喜欢吗?”向霄远继续问。
这下不止耳朵了,陈三宝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而这一幕在向霄远眼里,就只有一个含义——陈三宝对他有意思!向霄远心里像有一大捧杂草似的,有一点阳光就要抑制不住地疯长。他有预感,只要他再往前走一步,就一步,两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会变得不一样!如此想着,向霄远的目光愈发咄咄逼人。
陈三宝感觉自己要被向霄远的目光剖开了!他僵在那里,脸颊和脖子肉眼可见地迅速涨红,身体滚烫,脑子发懵,心里在大喊:陈三宝,你快上啊!他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你只要再勇敢一点,就能争取到属于你的独一无二了!但同时,身体在叫嚣着“危险”,如果再向旁边靠拢,绝对会被撕咬啃噬!两股相反的力量拉扯着陈三宝,却无法阻止精神向着危险源缠绵流淌。
向霄远目光沉沉,忍住把人按进怀里的冲动,伸手,借着宽袖的遮挡,勾住了陈三宝的手指。
向霄远:“龙凤呈祥,我很喜欢,小少爷喜欢吗?”
风走,云过。
叶响花乱,鸟语嘈嘈。
送子庙里送子音,情人盼听情人心。
陈三宝微微张开嘴唇,牙关开启,舌尖轻抬……
“客官!您的龙凤糖人好了!”老板笑得像朵花似的,把比人脸还要大的糖人递了过来,“天气热,糖人易化,您快点吃。”
陈三宝:“……”
向霄远:“……”
老板迷茫地看看两人:“客官?”
向霄远捂脸叹气,正想松开手去接糖人,不想陈三宝用力捏住了他,甚至还将两手交握的姿势改成了十指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