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你有没有发现,好像不太对劲。”
黑暗中,落卜潇回头,眸光锐利。
孟洛看了看白雾弥漫的四周,行走间依稀能够看见山树的轮廓。
“怎么了?”
落卜潇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有个直觉。
“我觉得我们该回去了。”
按理来说,两人本就在洞穴附近,回去也只是眨眼的功夫,可真要回去的时候,落卜潇才发现,他们回不去了。
“不好!”
落卜潇和孟洛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疑。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们竟然没有察觉。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一双红色布靴轻巧地踏上一截烧成碳的木材,脚底轻轻一撵,木炭化为灰烬。
来人蹲下身摸了摸,地面寒凉,但木炭中心还有微弱的热意。
“还温热呢,估计离开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
四周没有人,女子自问自答,突然,她眸光一闪,手指沾了点灰放到鼻尖。
“怎么有股奇怪的香气?”
她有心想问,却没人能够给她回答,最终女子站起身环视周围。
崖顶星光璀璨,但耀眼的星光被白雾阻隔,变得朦胧。
透过朦胧的光线,依稀可见的四周一片寂静、空旷,地面似乎有打斗的痕迹,可方圆几丈内却并无任何东西。
犹豫片刻,红色的布靴抬起,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直到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地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手,拖着什么东西沉入地底。
静谧漆黑的洞穴内,有声音传来。
“师兄,你也睡吧,休息休息。”
一个女子的声音甜美娇俏,说话如同撒娇一般。
被称作师兄的人却不解风情,冷笑一声。
“我就不用了,做戏而已,你要做什么自做,我自当看不见,同样的,我要做什么你也别插手。”
说罢,其中一个黑影站起身,朝洞穴另一侧走去。
黑暗中男子眼神发亮,一贯温热和煦的脸兴奋到扭曲,视线中隐隐可见一女子平躺在地,胸口随着平稳的呼吸起伏,正毫无知觉地沉睡。
沈锦钊迫不及待伸手,眼中闪过兴奋的光。
“秋氏骨血,可治百病。”
梦寐以求之物近在眼前,沈锦钊的手不自觉微微发抖,距离沉睡之人越近,他的呼吸越重。
这可是秋氏族人,那个血脉独特到据说能够使人起死回生的神秘一族......
这一天,他等了太久。
眸中厉色一闪而过,一抹冷光出现在手中,刀尖向下,直取女子胸口。
“叮!”
一道黑气将沈锦钊手中的短刃打偏,发出清脆的叮鸣。
男子也不恼,抬头眸光幽深。
“哦?这是什么意思?不打算合作了?”
黑暗中苏溪漫不经心地晃动指尖,一缕发丝缠绕在手指上,声音似笑非笑。
“当然~不是。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我知道你心急,但还是忍一忍比较好,否则,只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沈锦钊闻言笑了,对女子的话不甚在意,挑眉开口,“如果我说,已经到时候了呢?”
他将短刃重新握紧,紧紧盯着毫无所觉的女子,似乎已经用目光将人破开,看见表皮下流动的鲜红血液。
“那,看来师兄不打算回宗门了。”
想在这里对秋宴出手,可不就是不打算回去了吗?
想得倒美,苏溪的声音也冷了几分,他不回去,她还要回去呢。
沈锦钊没有应声,沉默表明了他的回答。
“你是想被某些人追杀到死吗?到时候只怕拿了东西也没机会用,岂不是得不偿失,我说了,现在还不到时候,我能为你提供最好的时机......”
苏溪意有所指,眼神扫过躺在秋宴一左一右的两个人。
若是秋宴今日在这淮山秘境出事,届时沈锦钊逃之夭夭,只怕要追究的人远远不止秋时和顾卿怜,沈锦钊就算拿到了东西也难得安生,且还会耽误她的计划。
不是说了吗,等她的计划。
等她安排好一切,再趁机取了顾卿怜身上的东西回到魔界,届时魔军已到北境,同她里应外合,四大宗再想追究也有心无力。
魔军铁骑南下,辽云人人自危,各宗只能全力抵抗,哪里还有时间和心力去管一个消失的弟子?
可她的计划究竟是什么,倒也未曾完全同沈锦钊说过,沈锦钊只知道她要取苍吾宗的东西,知她是魔族要对秋宴出手,却不知魔界南下的计划。
两个人属合作关系无疑,但不妨碍彼此忌惮和有所保留。
苏溪倒不是担心沈锦钊这人还有良心,作为辽云修士到了紧要关头突然转性要替辽云着想,而是这样的计划,知道的人本就该越少越好。
且沈锦钊,他能有什么良心?
苏溪笑了,考虑将话说得再明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