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里传来韩冷的声音：“家里得有个阁楼吧。”

他如鲠在喉，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敲门声响起，刘云川抬头看见秘书程莉莎站在办公室门口，轻声道：“刘董，元律和睿宏那边都已经签了。”

程莉莎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材料递给刘云川：“张董还没有回来，所以下午的比选要您参加。”

刘云川问：“田尼那边呢？”

程莉莎撇撇嘴：“没档期，要让其他人调时间来配合他，我按您说的拒绝了。”

刘云川点头，程莉莎便要转身离开，刘云川突然叫住她问：“韩冷……之前参加过这种节目吗？”

程莉莎想了想道：“只作为嘉宾参加过一两次，也都是公司那边要求的，她本人挺冷场的……”

刘云川在网上搜索了韩冷参加的综艺节目，一个是歌手比赛，作为评委席嘉宾参加了二期，另一个是参加了一个公益组织的慈善活动，在山区体验了两天贫困县的生活。

她在节目里总站在人群的角落，即使摄像机有意要多给她镜头，她几乎都只是看着别人，手上的话筒一直拿着，始终难以举起来。

偶尔其他的嘉宾想要将话题引到她那里，几乎都被她短短几个字给掐断了，再无继续的可能。

刘云川不明白，这样一个冷漠的人，在那圈子里是如何生存的。

主持人继续问韩冷：“所以，你在拍《冥光浅影》前也算是度过了很长一段平淡的演艺生涯，对吗？”

“算是吧。”

“有句话说金子总是要发光的，你看，虽然前面并不是那么如意，但现在您可以说是熬出头了……”

韩冷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面带善意，心中只盼着早些结束这样的对话。

活动结束时，主持人拿了几张有韩冷签名的照片送给现场的观众。

冯轶站在人群中，费尽力气挤到了前面，拿到了照片，赶紧退到了后面去。

冯轶刚挤出去，贺林岚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冯轶心虚，清了清嗓子才接了电话道：“岚姐。”

贺林岚在电话那头问：“你去哪儿了？”

冯轶立刻道：“我休假，上周你就给我签字了。”

“哦，我给忘了。”贺林岚反应过来。

冯轶没从贺林岚语气里听出什么异样，挂了电话他才松了一口气。刚走进停车场，便突然看见了穆可的车从入口驶了进来。

从车上下来的人却是几个大人物，市电视台的台长、副台长和两个业内有名的负责人。

几人脸上微微泛红，像是刚喝了酒，很是愉悦地相互谦让朝着电梯走去。

冯轶急忙拿出手机拉近了镜头，看着一行人在穆可助理崔玲的指引下进了电梯。

冯轶刚准备收回手机，却发现范青青出现在镜头里面。

她局促不安地从另一辆车下来，随后下来的还有穆可。

范青青似乎不愿意朝前走，穆可正和颜悦色地和她说着什么，冯轶听不清楚，便躬身朝前走了几步，听范青青道：“那有什么区别？”

穆可道：“你就当在拍戏行不行。”

范青青用手背使劲儿拭着右边脸颊道：“我觉得恶心。”

穆可笑着道：“你这就叫恶心，那些找不到关系的人怎么办？就只是喝醉了亲了一下你而已，又没把你怎么样。”

范青青极其委屈，眼眶里都含着泪水：“你跟我妈妈保证过的。”

穆可点头，见范青青鬓角的发丝理了理，轻声道：“青青，你知道肖琴是怎么拿到你后妈那个角色的吗？”

范青青摇头。

穆可低声笑道：“陪制片那几个老板去了巴厘岛几天。”

范青青脸色变得铁青，面带一丝惊恐：“我以为是假的。”

穆可继续道：“跟肖琴比起来，你现在知道你自己多幸运了吧？我现在必须靠那些人把事处理好我才能继续保护你，不然，你还不如回去继续卖你的商品房。”

范青青不说话。

穆可的语气和缓了下来，笑着抱了抱范青青道：“你放心，我都盯着他们的，不会乱来的，我保证。”

韩冷回到车上，李立已经在车里等她了。

他坐在副驾上安排接下来的工作，龙鸥的拍摄错过了，但另一个擅长拍女性的摄影师约成功了，加上前天浪费掉的一个上午，便有三本杂志同时拍摄，运气好的话也要拍到晚上。

新片开拍前要去新加坡拍一个化妆品广告，四天后正式进组拍摄《绿色通道》。

韩冷觉得很累，她当了演员十年，今年是她最累的一年。李立还在念叨，她已经闭上眼睛睡觉了。

然而很快她就睁开了眼睛，她拿出手机搜了自己的名字，只见满屏的灰白色繁星长裙出现在首页，一左一右全是她和范青青。

更多的是范青青身后的穆可与她的关系，全都是《冥光浅影》后她们关系恶化的分析报道。

她把手机举到李立面前。韩冷盯着他的眼睛，半晌后，李立才道：“你知道的。”

然而车还没有到达目的地，李立却突然凑上去对韩冷道：“你猜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谁推送的？”

韩冷道：“你不是说周泽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