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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江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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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朝:“我……”

谢霜叶率先走上前,坐在正对床边的地板上 ,唤道:“母亲。”

江安竹以指尖抚摸他的面颊,在颧骨上停顿:“被打了疼不疼?”

谢霜叶摇了摇头,“是我不愿意承认也不敢面对,但越极力回避的事,百转千辙后才发现捉襟见肘,不如事起之初直面它。我会承担起身为万剑宗弟子的职责,成长为你们所期望的样子。”

谢斐衣接应认可道:“看来在静心殿关了几天,心性磨砺了不少。”

江安竹拍了拍谢斐衣的手,似乎语气微厉地教训道:“你也别太强求,他想要去做什么就放手让他去试吧。别回过头来又抱怨孩子不亲你,霜叶本来年纪最小,比不上已经早早苦修几百年的弟子。”

“好,都听你的。”谢斐衣温柔地一笑。

“那个……”

江安竹闻声看向少女,少女单手伸到空中,指向自己的方向,迟疑不决的指尖肉眼可见连连晃动,对上视线时又不合时宜地收回去,颤抖的手拼命地攥紧衣摆,耳边传来少女急促的呼吸声,似有恐怖骇人只有她能看到的无影人伫立于正对面。

江安竹朝她招手说:“你也过来。”

她有意拨开拧捏衣褶缩成拳头的五根指头,少女的胆怯随一根根摊开的手指逼退。

江安竹手骨寒凉,钻入虎口的肉圈中指头急速升温,白马过隙之际温度通过密措连通的血管递送至手臂,江安竹随意摩挲她的手背,笑道:“这是救了个小暖炉回来。”

与此同时,骨节分明的软剑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圈住江安竹的手腕,如修理歪节的病竹把它扶正到自己面前,谢斐衣说:“喝了药就该休息了,好不容易好了一点,让一些污秽邪气乘虚而入,得不偿失。”

“……”

暖炉般的手如潮水刚刚漫过沙滩,现在从江安竹手心无影无踪地褪去,江安竹怪道:“她好像有话要跟我讲,不碍事的,而且睡了五百多年,你不嫌麻烦,我头都睡疼了。”

“……”谢斐衣深吸一口气,答应道,“好。”

少女说:“我能不能单独和您聊聊?”

江安竹脸上拂过隐约却不浓厚的惊异,这位少女与她很熟,门下居然有同谢霜叶一样小的弟子吗?

江安竹一面答应一面对谢斐衣嘱咐道:“嗯,霜叶最近修习凌霜心剑第一式,应该有许多要问你的,你去教教他。”

谢斐衣起身向门口走去,捎下一句:“霜叶,过来吧。”

谢霜叶细嗅弥漫于远黛殿里微妙的氛围,不适感自对话开始发酵,先是由他牵动的细丝再是谢斐衣助长的菌落,一切混沌不堪,忽觉此地不宜久留,果断抽身而出,豁然开朗。

殿宇排布疏密有致,二人行至中央宽阔平地,平地由细如米粒的沙子平铺推碾所造,四周结仙草,窈窕似芦苇,草根开叶,果实是颗颗分明的紫粒,这里乃是天成的练剑台。

谢斐衣负手道:“练给我看看。”

谢霜叶听命接过长剑,转腕轻盈舞动起来,纵身一跃矫若游龙,剑意划破碧蓝长空,斩开头顶遮天白云,日光让少年的长剑披覆金玉龙甲,气势恢宏。

谢斐衣眉头一送,笑着注视飘然起舞的剑道天才,短短七日就能达到寻常弟子琢磨十年半生也追求不及的心剑合一之境,五百年前如此,五百年后亦鲜少有人能超越他苦心培养的奇才。

凌霜剑法练至极致,便可欲仙化神,凡俗可找到的势均力敌对手屈指可数,匹敌之物恐只有传说中积蓄十万年妖丹的妖兽。

谢霜叶手心渐渐被心法催生淋淋汗水,仿佛蓦然回首后长剑就会从手里脱出,他心知肚明自己掌控不了被心法驾驭的仙剑。剑气骤然变弱,谢斐衣眉心“川”字再现,长剑猛地插进练剑台,少年脚步蹒跚直立起腿,脖颈汗水连连。

谢斐衣:“今日就练到这里,剩下的改日再练也不迟。”

“是。”

谢斐衣上前一步,问:“可曾想问这把剑取自何名?”

“不知道……”谢霜叶低喘一口气,缓过疲惫笑了笑,“嘤嘤剑。”

谢斐衣嗤笑一声,挥洒金辉的目光寒气上涌,陡然严肃,语气郑重:“观心。”

他指着谢霜叶的胸口补充说:“观心照人心,你的剑还需多磨。”

谢霜叶点了点头:“我会的。”

谢斐衣半转过头去,心向远黛,但还是余留半边投掷于谢霜叶苍白无力的脸上,谢霜叶困惑地挑了挑眉,下一瞬冰寒刺骨的法力点入丹田,谢斐衣道:“瘴毒入体了都不说?”

“啊?”

谢斐衣彻底背过身去,道:“没事不要乱跑,跑丢了也没人找。还有那个女子虽不是仙门中人,但底细不清,从哪儿来的就让她回哪儿去。”

“……”谢霜叶有些不愿意,撇嘴道,“我知道了。”

话尽,眼前只剩下飘扬的卷叶与青烟。

谢霜叶将观心剑收回至静心殿,一个想法活泼乱跳,难以压制,不如服从本心,溜去远黛殿。

谢斐衣早在一刻钟前就进去照顾,少女还没出来。他走到门口贴到墙脚,侧耳殿内无声无息,一根银针掉地上也清晰可见。无趣至极,他草草回过脚,少女用手背捂着眼睛,似风似电,踏踏踏从殿内拔腿冲出去。

谢霜叶叫住她:“你怎么了?”

少女同样不用正面对他,胳膊与小臂对折成肱,一直往脸上鼓捣什么,嘴巴应该是被看不见的手掌捂住,嘟囔道:“不用你管。”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不能总叫你暖炉姑娘吧。”

少女鼓捣得更有劲儿了,谢霜叶匆匆制止道:“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总计见了两面的关系,问了以后也用不上。”

“谢霜叶!”

那是连名带姓铿锵有力,差点把魂都叫出来了。

少女气汹汹地甩下手,侧脸用猩红的眼眶恨意地瞪视他,一字一顿蹦出:“江、朝。”

谢霜叶心跳如野马脱缰,砰然激烈后落了半拍。

此事有异,少女看样子尖锐跋扈,定是尚病中的母亲发生冲突,这才被父亲撵了出来,谢霜叶进殿问发生什么。

江安竹说:“我也没说什么,倒是这孩子举止怪异,你们一走不久直冲我喊师父,可我从未收过如此年幼的弟子,许是我与她的师父相貌神似,她又火急火燎认错了人。我只好如实相告,接着你爹就走了进来。”

江安竹狠狠剜了谢斐衣一眼:“都是你爹的错,狠下这条心劝她离开,我几句话都拉不回来。假若她无处可依,我去找于殷长老聊聊,看她有没有心思再教一个小弟子入门。毕竟练剑也不难,乱世中有个家也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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