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
自决定下江南后,袁氏就一直在准备路上要用的东西,还有给娘家人带的礼物,这么久没回去了,是该好好准备。
停云与牧看商量后,定在两日后启程,也会带着牧闻雷,昨日停云已经给国子监的夫子写过信了,信中说明了缘由,夫子也同意了。
万事具备。
这次去肯定要十多日,所以停云想了想,还是带着槐序回了宋府,告知一声,免得以后唐氏又一直逮着说,听着闹腾。
虽说关系已经不好了,毕竟还是他宋家的媳妇,表面样子还是要做足的。
今日没什么事情,所以就没有让槐序准备马车,停云就和槐序一起走着去宋府。
今日天气好,街上的人也变得许多,卖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现在已经彻底暖和了,各色的花也开了许多,街上也有了许多卖花的。
停云想着,自己绣的那张布面还不知该做什么,看着那些漂亮的花实在喜欢,就决定做个香囊。
但此时没买,想着回来的路上再买,说不定明日就能做好。
在心中默默想好后,只觉得开心,看什么也都开心。
只是这好景不长。
转角来到了这条路最繁华的路段。
路的两边都是酒楼,菜馆,或者装饰得像酒楼的赌坊,自然也有一些男子的温柔乡,取着好听的名字,暗地里却是是些不好的勾当。
可偏偏越开越大,一家望春楼可以与老字号的酒楼并肩。
真是奢靡,更可气的是去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有的竟然还有单独的房间。
停云不想再打量了,只是一直看着前方的路。
可是正是吃饭时间,路上人很多,有人不小心将停云脚踩到了,停云低头查看,白色的鞋面已经脏了,但也没什么办法,只是拉着槐序,加快了脚步。
在抬头之际,看见了站在望春楼上的宋华元,也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不知是谁的女子,只觉得穿着暴露,脸上的胭脂,不知要用多少花瓣才能制成。
还真是冤家路窄。
宋华元是刚刚欢愉过,此刻站在楼外,透透气,望着楼下车水马龙,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才觉得安心。
今日他休息,自然不会有谁在这遇见他。
身后的女子倒了酒给他,一副满足的样子。
拿着酒杯轻啄一口,看见了人群中一个长得好看的人,本想再看看,就发现那女子也在看自己,看着她抬起来的正脸才发现,那是他那个没用的弟弟的妻子。
对上她有些鄙夷甚至厌恶的眼神,宋华元顿时有种被抓包的感觉,但又从中看见一丝疑惑,他还是挑衅似的将手中的酒喝完,然后一直盯着她,嘴角挂着笑容,可是眼神却阴沉得可怕。
停云不再与他对视,只是让槐序记住了那个女子的模样,想着以后说不定有用。
槐序本来没有注意,经过停云的提醒后,她望过去。看见如此狂妄的眼神,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将自己藏在衣袖中的刀拿出来,给宋华元看,给予警告。
在人群中只停了一步,停云就与槐序离开了,像没事人一样。
“槐序姐姐,今日他不当值吗?”
“应该是告假了。看着人模狗样,背地里竟是这副样子,真不是个好东西。”
停云被槐序逗笑了。
“姐姐真是疾恶如仇,我好喜欢。”
“小姐,是否要将此事告知唐氏?”
“不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完,又想起了他那副恶心模样,停云狠狠地闭了两下眼睛,才将其忘记。
“官人在看什么?”
那女子给宋华元将酒倒满,然后借势靠在他怀里。
宋华元看着停云离去的路,那是回宋府的路。
似想到什么,将酒喝完后,就将自己的衣服穿好,给了那女子赏赐,并流氓地在那女子脖子上亲了一口才离开。
停云只比宋华元早一步到府上。
停云没有直接去找唐氏,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收了些东西回去,又去宋应辰的书房看了看,拿了两本书,想着路上解闷。
之后又在院中看了看景色后,才去了唐氏那里。
唐氏爱听曲,这会儿午觉刚起,吃过点心后,就坐着院子听戏子唱曲儿,宋清溪坐在一旁陪她。
下人去通报停云回来后,她就十分不高兴,让戏子等着,自己去前厅等着停云。
打扰了她的兴致,所以此刻脸色十分阴沉。
知道的是见儿媳,不知道以为什么深仇大恨的人来了她府上。
停云也没有指望她有什么好脸色。
“停云见过母亲。”
“起来吧,不是回去了吗,怎的又回来了。”
“停云虽是回了牧家,但始终是宋府的人,回来看看也是理所应当,母亲难道不认同吗?”
停云不知怎么,每次与唐氏说话都不礼让分毫。
唐氏没说话,但是白眼已经翻到天上去了,喝茶的动作都慢了许多。
“停云今日来,只是想告诉母亲,停云有事要陪姨娘回老家,应该十多日后才会回来。母亲不要牵挂。”
“自古哪有女子如此抛头露面的,真是一点都不守妇道,女官教你的东西怕是半点没有学到。”
“母亲教训得是,母亲有父亲,有大哥,自然不用抛头露面,可是停云现在谁都没有,弟弟妹妹又如此年幼,自然什么都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