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哥小时候经常会去爬树,跟猴子似的,他现在不这样了,变化真大。”
“真看不出来啊,他以前这么活泼好动,看着像精英人士,这种人都很慕强吧,我有个亲戚是博士海归,要不要介绍一下?”张怀书饶有兴致。
“可以吧,我回头问问他意见。”
说到这里,张怀书准备显摆一下自己的学历:“那你呢?你慕强吗?”
“以前。”乔清舟咽下一口牛排,撇撇嘴。
张怀书:?
“实不相瞒啊,我初中的时候觉得我们班长特别厉害,因为他保送高中,我当众夸了他两句,后来某天班上开始传言我要强吻班长,班长每次见到我都露出惊恐的表情并且离我十万八千里远,班主任怕我吓着他心肝小宝贝找了我奶奶谈话,从那以后就不慕强了。”乔清舟说得咬牙切齿,一刀一刀划着牛排,仿佛切着那人的肉。
张怀书:“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结账的时候,乔清舟坚持要A钱,张怀书推辞不过,只能让她付了一半,想送她回家,却被婉拒。
“我下午有事,有人接我。”闻言张怀书陪她一起等,想着多陪一会儿是一会儿。
哪知过了几分钟,一辆黑车开了过来。他隐隐觉得很熟悉,又想不起来。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冷漠的脸。
“诶是你啊哥。”
季冬远的眉心飞快地紧皱又松开,让人不易察觉,淡淡地回答:“嗯。”
难怪眼熟,原来是乔清舟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张怀书觉得季冬远怪怪的,对乔清舟非常奇怪,好是好,但……
怎么感觉不像是对妹妹的样子?
等车远去,张怀书耸耸肩,笑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车上静的可怕,季冬远的脸在看见玫瑰花的那一刻就彻底黑了,不愿意再看一眼;乔清舟则在心里默默想着要多了解季冬远。
电影院门前有个鸡蛋饼的小摊,乔清舟下了车直奔老板:“我要一个鸡蛋饼!加肉加肠加辣加香菜不要葱!多抹点酱!”
停好车走来的季冬远面色不佳:“没吃饱?”
“嗯,我哪知道他带我去高级餐厅啊,我只点了牛排,不然哪付得起。”
“他请你吃饭,还要你付钱?”季冬远鄙夷地想,是他的话绝对不会让乔清舟付钱的。
“不是,不想欠他人情。”
这句话说完,季冬远脸色好看了些,看样子两人没成。
电影在两点半开场,还有十五分钟,乔清舟捧着鸡蛋饼坐在门口,满足的不得了。
“去里面吃,冷。”
她拒绝道:“有味道,不太好。”
正吃着,脖子上多了样东西,她低头一看,是条米色围巾。
“冷。”季冬远说。
“谢谢。”
乔清舟咬下裹满酱的肉,顺嘴问:“你今天是生病了吗?吴煜发消息说你好像生病了。”
“没有,不想加班而已。”
他们坐在一起,乔清舟抓紧速度想吃完,脸上蹭了点酱,季冬远表面放空,余光却偷摸注视着。
“那个,你大学是哪个大学?”
猝不及防的问题,季冬远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乔清舟心虚地咬着饼:“抱歉我一直没有了解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没事,我是宁大的,中文系。”
“宁大的中文系是王牌啊,不错。”乔清舟夸赞他,除此之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季冬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想起当时决定留在宁城,怕乔清舟回来找不到自己,选择了宁大,没什么感兴趣的专业,就报了王牌专业,毕业的工作要求只有一条,留在宁城。
“这么多年,你想我吗?”话音刚落,季冬远意识到他不小心把话问出了口。
乔清舟愣了愣。
反正都问了,他破罐子破摔:“想过我吗?”
“想啊,特别想。想宁城,想回家,想去树上摘香樟果,想跟你过家家,想做泥巴丸子塞你嘴里,因为你说话特别不好听。”
是意料之外的回答,季冬远呼出口热气,变成白雾,证明刚刚的话是真的。
电影开始了,他们还没有进去。
“七年前,树要被砍了,我约你去保护大树,你没来,树也砍掉了。”
冬天没多少鸟了,但乔清舟感觉周围到处是鸟叫声,十分刺耳。
她抬眸,发现竟是在儿时院落中,季冬远从外头跑进来,兴奋地告诉她,门口栾树上多了个鸟窝,里面孵出来一群小鸟。
他们爬上树,去看出生的雏鸟,乔清舟记得,栾树高大色彩斑斓,她从树上看到的风景,是世界送给她的惊喜。
失足摔下栾树的时候,她脑子里想的是风景真好看,没白爬。
她这一摔,摔回了现实,身旁的季冬远不是小时候的模样。栾树不在了,他也是。
乔清舟想了想,郑重其事地说:“我真的非常想你。”
像思念那棵栾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