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言:“这是自然,身为哥哥怎能不与妹妹共舞一曲。”
这样的姿势很别扭也很难受,肩被握得生疼却不得表现,白天皇帝的建议萦绕在耳边,安格罗西意外地归来带给她很不好的预感。
伴随着新一首舞曲演奏,安洁的手搭在安格罗西的左肩,腰上的手使力,纠正姿态般令她被迫踮起脚挺直身体勉强跟随他的动作。
这根本是单方面的跳舞,舞曲相比上一首要更欢快,步幅更大,喜悦的乐声中她的脚几近悬空,安格罗西有自己的节奏,不顾她跟不上他的步伐,每次在快要跌倒失态时,手臂又被大力拉扯续上舞步。
安洁累得低喘着,身体不像是自己的,不按自己的想法行动,有种木偶般被丝线操控的痛苦压抑,内心期盼着早点结束这场折磨。
舞曲的高潮,男伴纷纷将女伴高高托起,安洁没有反应过来,在下落时双手急忙撑在他的肩膀,两人银发交织银眸对视,安格罗西的脸因为她遮住灯光显得昏暗。
月亮的背面,黑暗崎岖,气温多变很符合他的个性。
少女慌乱的心跳声无比清晰,呼吸充斥着沼泽玫瑰的甜腻,她是被他打造的,她因他而生,他们互为一体只有彼此,相似又不一样的存在。
“妹妹居然真的信任亚特兰泽家的小子。”
圣女与骑士,他们挨在一块时奇妙的氛围,安洁从心的笑容无比刺眼,这样的异常心情他不会归咎于是她没有对自己展露过的缘故,更不会是嫉妒那种低劣的情感,他想他更加喜欢看她银眸破碎落泪时的悲惨无助。
“可惜,妹妹这次还是信错了人。”安格罗西可惜着喟叹道。
少女的脚重回地面,话语突变令她忘了共舞结束前的提裙回礼,银眸因为这句话如他所愿染上惊惧,似不理解自己衷心的骑士怎会招惹到这位喜怒无常的神殿主。
她极力保持面部表情语气平常地问:“里维卿是做错了什么吗?”
只要他回答“是”,骑士的主人就会代替他祈求原谅。
安格罗西的手抚上少女莹白的左耳,安洁瑟缩着自发想要躲开触碰又生生抑制下来,他冰冷的指间把玩着捏了捏突地一摁。
“嘶”耳垂被穿透,粗鲁的手法下渗出一滴鲜血,密密麻麻的刺痛传来,安洁忍耐着等着他的回答。
安格罗西打量着她耳垂上与自己耳饰外形相似的精美的蓝色挂饰声音平淡道:“他什么也没有做错,有时候无知成为罪状往往只需要一个借口。”
“砰”
舞会的大门又一次被推开,诺森穿着带有羽翼标志的神袍迈进,几名神官拖拽着接受过刑罚后明显外伤的人跟随其后。
庆国的舞会被一而再再而三故意的扰乱。
“仪式上的袭击主谋吐露,兽人国将与旧帝国反叛者联合袭击哈伦葛尔城,刚收到驻扎骑士传信城门已被攻破。”
“呈上情报,望陛下斟酌。”诺森汇报着呈上手中的文书递给近侍官。
地上的主谋也就是那名仪式上的老者将手伸向亚特兰泽公爵的方向,嘴里喃喃着:“帝国万岁!帝国万岁!”
贵族们内心震撼不敢出声,他们面面相觑着等待皇帝陛下的指示。
反叛者,旧帝国曾经的王室,亚特兰泽。
安洁意识到两者间的联系,转身寻找里希德的身影,他在人群中静静的看着她眼里没有波动,等待着早已预谋的审判。
皇帝看完情报脸色铁青,将其重重摔在地面,这样的动静在早已停止奏乐的大厅格外骇人,众贵族纷纷埋下头颅迎接君王的怒火。
“卫兵!”皇帝大手一挥传唤,穿着铠甲的卫兵从外奔进,发出一连串铁器碰撞的声响。
“亚特兰泽公爵涉及谋反,府内所有人即刻落入地牢,府邸封锁排查!”
刚才想要与其交好的贵族现在格外害怕自己也有了谋反嫌疑,亚特兰泽公爵及少公爵神奇地没有一句辩驳,平静地任由卫兵将他们扣押没有一丝反抗。
里希德快走!安洁拨开人群表现出想要他离开的焦灼,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手臂被人扯回搂抱。
安格罗西如往常无异的声音现在听上去无比阴冷:“妹妹要冷静,他们现在可是谋反罪,神殿的圣女可不能牵扯进去。”
安洁在安格罗西怀里挣扎,这次变成她执拗的锁定那道黑色的身影,银眸里布满不安、担忧。
“里……”她想要呼唤他真正的名字理智又在作对,对方眼眸扫过来时仿若落入了黄金般的牢笼,明明隔得很远她却能清晰看见里面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原来他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时是这样的心情,这样没有办法。
他们之间为什么总这样,他为什么总因为她陷入危机?
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让他当她的骑士,是不是发现他的身份时就不该心存侥幸,应该拆穿他的伪装逼他离开,那副不堪讨厌的样子她明明很容易就能做出来。
可是现在她只能期望他逃跑,她帮不了他。
“诺森,圣女身体不适带她回神殿。”安格罗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