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就那么大,寸土寸金。
房产商为了合理利用土地,只能把居民区盖的楼挤楼。
采光不好、空气流通性不好……到处都是槽点。但有一点好,方便吃瓜啊!
一位在阳台上刷牙的社畜,正陷在起早贪黑还要挤地铁的烦躁状态中,忽地眼睛一亮!
啥情况?对面一个裸着的哥们儿披着被子跪在地上,旁边还站了个男的……或者说,男生?
男生每靠近一步,跪在地上那位就会向后躲一下,十分惊慌失措。
刺激!
他当即举起手机,录了段视频,上传微博。
配文:还是城里人会玩儿,这是什么新型的S/M吗?有没有见多识广的网友给科普一下?(坏笑emoji)
……
骆予安穿好衣服,心里才感觉踏实了点。但仍旧垂着脑袋一言不发,脸色苍白,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样。
他坐在沙发上,面前摆了三样“罪证”——
一条翻白眼的小金鱼,一部被拆开晾着的手机,还有一个报废的小闹钟。
苏燃抱着手臂踱来踱去,可算在骆予安面前理直气壮了一回:“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人破坏力也太强了!我都没跟你计较损失呢,你先搞得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走到骆予安对面一个单人摇摇椅上坐下,双腿盘起,手搭在脚踝处,有些心虚道:“我要申明一下啊!我可什么都没对你做!”
骆予安闻言稍稍有了点精神,张开苍白的嘴唇,一字一句道:“我们昨天……什么都没发生,对吗?”
“不对”,苏燃否认。
骆予安双腿一软,又无力地滑跪到地上。
“哎呀还没过年你干嘛呀!”
苏燃几乎要崩溃,他刚刚劝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把骆予安从阳台的地上劝起来,这家伙怎么又跪下了!
“我说的是你发烧了,我照顾你一晚上的事儿!你又想哪儿去了?”
骆予安脸色却没有丝毫好转,喃喃道:“我发烧了……你照顾我……对不起,我怎么能让你照顾我……”
不仅照顾他,还给他洗衣服,洗……内裤!
苏燃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小王子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应该不被世俗侵染,应该手捧向日葵、端坐神坛才对啊!
他怎么能给别人洗内裤?!!
骆予安几乎要晕厥,完全没办法直视苏燃的脸,只一味道歉。
苏燃担忧地走过去,想碰碰他额头:“状态还这么差,没退烧吗?”
却被后者一下子躲开。
骆予安腾地从地上站起来,九十度鞠躬:“对不起!昨晚是我太唐突,太冒昧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对不起!”
说完便慌不择路,夺门而逃了。
苏燃:……
他盯着骆予安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点落寞。
本来想问问骆予安噩梦的事情的,但犹豫几次都没开口。
一来是这家伙早上起来后就不太正常,二来是怕引起他什么不好的回忆,再度揭开他的伤疤……
再者,他还想和他一起吃早饭呢!
……
骆予安冲下楼,看到自己的车竟直直堵在单元楼门口,也没人管。
看来这个小区的安保不怎么样,苏燃怎么能住这种地方?
心里不是滋味儿,回头朝楼上望一眼,又慌忙低头,急匆匆拉开主驾的门。
一颗脑袋直直栽出来,还好被安全带拉住了——老陈打着胡噜,睡得正香。
骆予安冷着脸喊他一声。
老陈立马惊醒,见来人是骆予安,嘿嘿憨笑道:“骆总你出来了,怎么样?苏先生已经被你拿下了吧?我以为你们怎么着也得睡到大中午呢……”
骆予安脸色更冷了,阴沉的像昨夜那场大暴雨。
老陈心里咯噔一下,忙解开安全带下车,给骆予安拉开后车门。
骆予安一言不发坐进去,看着窗外略过的景象,不停皱眉。
卫生标准不达标、绿化面积小、车辆乱停乱放、大门进出□□卫就是个摆设……
这也是人住的地方?
老陈看他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大着胆子又问了句:“苏先生不肯跟您走吗?要不我去劝劝他?”
骆予安突然生气道:“谁让你把我送到这儿来的?谁给你的地址?谁给你的胆量?!”
老陈一哆嗦,方向盘差点脱手,随后从手刹下的储物箱里摸出一张小纸条,递到后面,委屈巴巴道:“骆先生,你给我的地址,你让我来的,我说雨太大了,要不等明天,你又吼又闹,说不送你去你就要跳河!我也是没办法啊……”
纸条上字迹歪歪扭扭,但笔锋仍旧隽秀,除了一串地址外,剩下的全是“燃”字,密密麻麻,符咒似的。
骆予安看着纸条,听着老陈的话,灵魂已然升天。
·
苏燃到公司后仍旧困得厉害,哈欠连连。
却发现每个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
他其实已经习惯了——自从跟骆予安的事儿闹得人尽皆知后,不论走到哪儿都会受到洪水般的注视。
但今天有点不一样,苏燃好奇地观察了几位。
发现他们眼中不仅有好奇,有羡慕,有审视,还有熊熊的八卦之火!
程越迎面朝他走过来,就好像昨天的不愉快完全没发生过一样,热络地揽着他的肩膀,笑道:“哥你太不实在了啊!还骗我说跟骆大佬说不上话,结果呢?你们也太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