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了。】尖牙陆鲨低沉地提醒道，【这条路可不好走。】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尖牙陆鲨猛地冲入雪幕。

寒风呼啸着掠过耳畔，我不得不眯起眼睛，将脸埋在它冰凉的鳞片间。

利欧路稳稳地站在我身后，波导能量形成一层薄薄的保护罩，为我们抵挡部分风雪。

穿过蜿蜒的冰谷，地势逐渐升高。

【快到了。】尖牙陆鲨突然放慢速度，【我最多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我们停在一处陡峭的悬崖边。下方是一个巨大的环形冰谷，谷底中央矗立着无数锋利的冰柱，仿佛某种巨兽的獠牙。

“可以了……谢谢你，尖牙陆鲨。”我从它的脊背上跳下，而利欧路与索罗亚紧跟在我的身后。

【我在这里等你们，如果打不过首领，就往这里逃跑吧。】尖牙陆鲨与我们道别。

我拍了拍沾染上冰雪而感到凉飕飕的迷你裙，坚定地对它点了点头。

随后，顺着地图的指引，我们沿着冰谷边缘小心翼翼地前进，每一步都在松软的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呼啸的寒风拍打在脸上，像刀割般生疼。

索罗亚缩了缩脖子，蓬松的尾巴扫过我的小腿。

突然，利欧路竖起耳朵，波导感应让它猛地拽住我的衣袖。几乎同时，洞穴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冰谷都为之震颤。无数冰锥从岩顶坠落，我们慌忙躲闪。

被发现了……！

漫天黄沙毫无征兆地从洞中喷涌而出，瞬间遮蔽了我的视线。粗粝的沙粒抽打着裸露的皮肤，我不得不抬起手臂护住眼睛。

沙暴中浮现出两道猩红的光点。随着地面剧烈的震动，烈咬陆鲨庞大的轮廓逐渐清晰。它镰刀状的前肢重重劈下，我们方才站立的地面顿时裂开深壑。

“索罗亚，恶之波动！利欧路，真空波！”我抹去脸上的沙尘大喊，两道能量光束穿透沙幕，却在击中烈咬陆鲨的瞬间被它周身旋转的沙砾弹开。

霸主般的精灵发出轻蔑的低吼，突然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向我冲刺而来。我本能地扑向侧面，却还是被它带起的风压掀翻。后背撞上冰壁的刹那，我的后腰突然灼烧般发烫。

好痛……！

我喘着粗气撑起身体，透过沙暴与那对狰狞的红眸对视：痛苦，绝望，不忍，还有愤怒……它在求救！

我咬咬牙，在它再次高举镰刀时，径直冲向那对致命的凶器。

滚烫的力量在我身体内沸腾，我迎着劈砍的方向跃起，右手浮现出淡金色的光芒。

“砰！”

手刀与镰刃相撞的冲击波吹散了沙暴。

烈咬陆鲨显然没预料到人类的血肉之躯能挡住它的攻击，狰狞的面孔出现了瞬间呆滞。

我趁机抓住它前肢的凸起，借力翻上它的背部。

“冷静下来！”我将发光的掌心按在它后颈的鳍片上，狂暴的力量立刻像活物般缠绕上我的手臂，针扎般的刺痛顺着我的神经蔓延。

烈咬陆鲨疯狂甩动身体，我们撞碎无数冰柱，在岩壁上刮出深深的沟壑。

“冷静下来！”我再次大吼，但它依旧试图将我摔下去，利欧路和索罗亚不断躲避着晃动下坠的冰柱。

可恶……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直接一记手刃劈在它的后颈，它重重倒在了地上。

确认烈咬陆鲨真的晕了过去而不是在猥琐地装死后，我才翻身下去，调动着体内那些不属于我的力量，将其注入到它的体内。

无数记忆碎片如洪水般涌来——被暴怒之雷劈中而无法控制自己的绝望、为保护幼崽独自离开的决绝、在孤独中逐渐失控的意识、被我一记手刃劈晕的痛苦……此刻全都灌注在我的心中，我的眼泪混着血水滴落在它粗糙的皮肤上。

“至少现在，你已经不用再不受控制地去与谁战斗了。”我轻轻抚摸它因撞击而开裂的鳞片，金蓝混杂的光芒顺着它的鳞片缝隙流淌，渐渐将其的伤口愈合。

【波导之力……？】利欧路瞪大眼睛。耳朵高高竖起，晶红的瞳孔中倒映着那奇异的光芒。

索罗亚也愣住了，它凑近几步，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能量波动，【不对……这不是单纯的波导，还混杂着别的力量……】

我喘息着收回手，掌心的光芒渐渐消退。烈咬陆鲨的呼吸已经平稳，身上的黑雾彻底消散，只剩下几道浅浅的伤痕证明着刚刚的激战。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但它似乎能……感受到宝可梦的内心，甚至能治愈它们。”

就在这时，烈咬陆鲨的眼皮微微颤动，随后缓缓睁开。琥珀色的瞳孔不再狂暴，而是带着一丝疲惫和迷茫。它低吼一声，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显然还有些虚弱。

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警惕地盯着它，生怕它再次失控。然而，烈咬陆鲨只是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随后低下头，轻轻蹭了蹭我的脸颊。

【……谢谢。】它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一般。

我愣住：“你也能说话了？”

【不，是你的力量让我们能直接沟通。】烈咬陆鲨缓缓坐起身，目光转向洞穴深处，【我被狂暴支配了太久，差点伤害了重要的东西。】

顺着它的视线，我看到几枚被小心安置在柔软苔藓上的精灵蛋，旁边还散落着几颗已经干瘪的树果。

“你一直在保护它们？”我轻声问。

烈咬陆鲨点了点头，眸色忧伤：【它们是我的孩子，我本想将它们送回族群，孵化成为新的圆陆鲨，但没想到我愈来愈狂暴……直到我成为这片冰谷的霸主，任何靠近的生物都会被我的沙暴撕碎。】

我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伸出手，轻轻放在它的前臂上。

“现在，你已经自由了。”

烈咬陆鲨深深看了我一眼，随后低吼一声，缓缓站起身。它走到精灵蛋旁边，小心翼翼地用鼻子碰了碰它们，确认它们安然无恙后，才转头看向我。

【人类……不，搭档。】它突然说道，【如果你不嫌弃，我想和你一起旅行。】

“什么？”我眨了眨眼，有些意外。

【你救了我，也救了它们。】烈咬陆鲨的目光坚定，【天空中的雷暴很久都没停歇了，你的力量或许能帮助更多像我一样的精灵。】

“但我没有精灵球啊……而且尖牙陆鲨还等着你回去呢！你的族群还有许许多多的圆陆鲨等待你去保护……你不考虑它们吗？”我疯狂摇头，现在可不是现代了，我在这个古朴原始的地方连自己都养不活呢！

【精灵球是什么？】烈咬陆鲨反问我，眸中难得透露出属于精灵的清澈愚蠢，【不是看中人类就可以跟着人类走了吗？】

我沉默。

【不过你说的在理。】烈咬陆鲨继续道，【等尖牙陆鲨也进化成为烈咬陆鲨，我可以跟着你走吗？】

它楚楚可怜地看着我，我看向利欧路和索罗亚，这两个小家伙也疯狂摇头。

【我们养不起你。】利欧路勇敢道，【你太大了，吃的也太多了。】

【我可以出去觅食，照顾好你们三个小不点……】

烈咬陆鲨和利欧路进行『烈咬陆鲨怎么才能跟我走』的辩论时，我忽然敏锐感知到了他人的注视。

但顺着那道目光的方向望去，什么都没有。

……是我的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