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示意的方向,那老严正把鱼饵挂在鱼钩上,腥臭味隔着五米远都能闻到。
沈怀远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冷光,“电动轮鱼杆可比手动的要简单方便多了,但这些人宁愿用原始工具......”
五人说话间,健身组已经抢到左舷的电动轮,老李夫妇占据了右舷的船钓区,只剩下船尾的破旧钓竿留给顾临川他们。
夏以晨:大意了……
她蹲在潮湿的甲板上翻找工具箱,“只剩这个。”举起个巴掌大的仪器,屏幕裂得像蜘蛛网,夏以晨语气沮丧又惶恐,“怎么办?!”
顾临川把仪器接过来敲了敲,蓝光突然闪烁起来:“能用。”他低声安抚众人:“我度假的时候偶尔也会出海,海钓没大家想的那么难,还没开始,别自己吓自己。”
路池脱了外套,白色背心下肌肉紧绷,他拿着钓鱼竿,试了两次,将鱼钩远远的甩了出去,鱼钩没入深蓝色海水,上面系着特制的鱼饵,不知道是什么,黑黑的一团混合物,没入海水里,释放出致命诱惑。
路池运动员出身的好处显露出来了:“待会收线的时候,需要至少三个人配合。”他扯了扯几十米长的钓线,透明的绳子在掌心勒出红痕,“金枪鱼冲刺速度很快,这破竿子说不定会断。”
“金枪鱼,很大个吧,钓上个几条大家任务就完成了诶。”
夏以晨站在船头,踮脚往海里张望,突然被沈怀远拎着后领拽回来:“别站那么靠前!”
下一秒,腥咸的海风卷起浪花拍在甲板上,夏以晨运动鞋被涌上甲板的海水浸透。
她可就这么一双鞋啊!她苦着脸把裤腿往上卷。
沈怀远摘下眼镜,抹了把溅到镜片上的海水,咸涩的海风掠过斑驳的甲板,锈迹斑斑的渔船在浪涌中发出吱呀作响的呻吟。
夏以晨扶着湿滑的船舷,发现这艘渔船简直是个移动的垃圾场——甲板上散落着发霉的渔网,上面缠着不知名生物的黑色毛发,角落里甚至还有半截风干的章鱼触手,还有橡胶桶,鱼叉,钓鱼竿……凌乱的堆放在一起。
“这船拿出卖废铁都没人要。”李雪用脚踢开舱门边的藤壶壳,金属碰撞声惊起桅杆上栖息的海鸥。
白色鸟粪如同雨点般砸在甲板上,正巧落在刘超他们占据的位置。
“操!”彪子抹了把溅到脸上的鸟屎,恶心的让他皱起鼻子,“这死鸟,早晚打了它们炖汤喝!”
话音未落,船体突然剧烈倾斜,夏以晨踉跄着紧紧抱住生锈的栏杆,路池大声道:“抓稳!过浪涌区了!”
十几米高的浪墙在船头轰然炸开,冰凉的咸水像鞭子般抽打在众人脸上。
透心凉,心飞扬……
“探鱼器有反应了!”盛情突然尖叫,仪器在她掌心发出刺耳鸣叫,蓝色波纹间突然跃起密集的黄色光点。几乎同时,船底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咚咚咚……”重重的锤在敲打着船壳。
顾临川眯起那双漂亮的眼睛望向洋面,李雪手里的探鱼器屏幕上的黄色噪点不停的闪烁。
“来了。”老严突然出声,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翻涌起诡异的漩涡。
众人盯着水面,水面炸开一片沸腾的银白,流线型黑影掠过,背鳍切开水面,水底下的巨物时隐时现。
船上专注垂钓的几个小组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彪子喜出望外,大喊道:“咬钩啊,你他妈的但是快咬钩啊!”
他的大喊大叫引起其他人的不满,老严那组的人回头骂了几句:“你他妈的吵什么,鱼都要被你吓跑了。”
老李也没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安静点!”
彪子原本大笑的脸瞬间搭拉下来,阴沉沉的看着几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刘超抱歉的笑了笑,转过头冷着脸对彪子说道,“你收着点……”
路池盯着鱼群,还没来得及反应,整根钓竿就弯成了惊险的弧度,
“快看!”夏以晨发现眼前的纺车轮“哗啦啦”的疯狂转动。
路池后仰着身体,双脚不停的往后蹬,顾临川和他合力紧紧抓住钓鱼竿,沈怀远在后背用力拉住他。
钓线瞬间绷直,碳素竿身弯成惊心动魄的弧度,第一条上钩的蓝鳍带着毁灭性的力量下潜,钓轮轴承在重压下发出濒临崩溃的嘶鸣。
“放线!放线!”顾临川低沉的咆哮混着海浪拍击声,路池不防被拉的摔倒,双腿半跪在湿滑的甲板上,一路拖行,差点被拖下水,夏以晨和李雪眼疾手快,扑上去将人压住。
“快起来!”顾临川和沈怀远配合着将人拉起来。
路池一只手慌乱的控制着泄力阀,钓线以每秒五米的速度疯狂出线。
一百米、两百米...…很快,他掌心被钓绳磨破的伤口再度崩裂。
糟糕,居然忘记带手套了!
“上钩了!”不远处响起小雅的欢呼声,“中鱼拉!”
“哇,好大的鱼!”盛情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