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见宝玉浑身是伤,又是心疼又是气,质问贾政,“什么样要紧的事,竟将孩子打成这个样子?”
贾政指着贾宝玉,“这个孽障,越发反了,成日逃课也罢,竟不知尊师重道,黄毛小儿,竟批判起朝堂上为官做宰的人来。
再不好好管教,将来还不知惹出何等祸事!”
王夫人听了这话,心里又是埋怨贾政不知心疼孩子,倒下死手,又怪宝玉不争气,又念起聪明灵秀的贾珠,一时悲从中来,哭得愈发伤心。
三岁看到老,贾母早料到这孩子不是读书的料。
遥想年轻一辈,原本还有珠儿,如今却竟无一人能顶立门庭,若链儿之后两代再无后起之秀,贾门也再无爵位可以承袭,到那时。
贾母想起那番光景,心已灰了大半。
“若打骂能成材,我再不管的,只想起珠儿,未尝不是太过要强,逼得太狠罢了,好歹要慢慢教。”
贾政听贾母提及早逝的长子心中一痛,当下怒气去了大半,浑身犹如失去力气,只呆呆的站着。
此时王熙凤赶到,忙让婆子将贾宝玉抬到屋里修养。
贾宝玉原本被打了一顿,心里怪郁闷的,可眼见贾母和王夫人好吃的如流水一般送到屋里,父亲又不再管他,又不用上学,姐妹们还日日来看他,嘘寒问暖。
当下心里高兴,只盼着这伤不要好才是。
好好的养了半个月,贾宝玉不想去上学,便跟贾母告假,贾母也都依他,自后愈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而林黛玉这边因能学的都学了,余下全靠个人领悟和练习,因此也不必像之前那样日日都去上学。
贾宝玉见姐妹们都有空,便日日来找她们玩。
恰巧这一日,林黛玉看了一本杂书,上面记载了胭脂的制法,便一时兴起,想要自己做一个出来。
尹雪作为一个现代人,虽然会化妆,见识了多种多样的化妆品,但是怎么制作还真不清楚,便也兴致勃勃的跟着林黛玉一起动手。
因此贾宝玉一进门便见林黛玉和雪雁拿着药杵在捣花瓣,便问起在做什么,林黛玉便将书递给他。
贾宝玉一看竟是在做胭脂,当下便好奇,“这倒有意思,我也来,看谁做的好些。”
林黛玉已经见惯他离经叛道的事,做胭脂只是小事,便随了他。
几人正在玩乐,袭人走了进来,“你果然在这里,早上出门说去上学,怎么倒没去?既没去上学,怎么不回来?倒叫人担心。”
贾宝玉闻言乐了,“袭人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没去上学?”
袭人轻笑,“有小丫头说看到茗烟在二门外跟几个小厮浑玩,便料到今日没上学,既没上学,准在林姑娘这儿。”
说完袭人有些纳闷,“昨儿不是说好的要去上学,今儿怎么又不去了?”她好容易才劝服,竟是不管一点用。
贾宝玉冷笑,“再别提上学了,我今日去一趟,先生叫我作文章,文章本用来抒情表意,先生非说我写的不对。”
“若按照他教的,一板一眼的,又有什么乐趣。”
袭人忍不住同他辩了起来,贾宝玉愈发不服,仗着这里没外人,又将那些离经叛道的话拿出来说了一通。
尹雪是个现代人,自然也追求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便也忍不住同他辩了起来,“八股文是不好,只是如今想要科举为官,便得学这个。
我看二爷生性秉直,人又聪颖,将来定然是个好官,何不学一学呢?一则,像你这样的好官多些,也能够造福百姓,二则将来若当了宰相,说不得还能改了八股取制。”
尹雪这一番话,说得贾宝玉和林黛玉都笑了。
“你们笑什么?”尹雪疑惑。
若是旁人劝他做官,他定然生气,只是雪雁是林妹妹身边的,一起长大的情分不说且又将他称赞了一番,因此贾宝玉并不生气,只道:
“雪雁姐姐倒是好志气,只可惜如今这世道,哪个当官是为了为民做主?便是有这样的人,也再做不得官。”
“碌碌无为不坑害百姓,便是少有了,便是有那才高志坚的,也须得一二十年才能出头,我自问是没这个本事。”
“汲汲营营一生,到头来又如何呢?”
林黛玉笑道:“好了宝玉,前儿的打还没挨够?又说起这些来。”
尹雪听了这话,才意识到自己也是有些理想主义了,历史的洪流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更改的,当下也就不再说了。
而袭人听了尹雪这一番话,倒是纳罕,没想到雪雁虽跟着林姑娘,倒不似她那般清高。
日后倒可以引为知己,多多亲近,想来宝玉看在林姑娘的面上,还能听些。
晚上尹雪查看系统好感值,对袭人突如其来的20点好感值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姐姐,平日嘴再甜,再小恩小惠最多就是加两点,怎么就突然涨到50%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