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你是官府的人我就会怕你。”杜父怒不可遏,“你若再来搅扰,我便是冒着杀头之罪也要去县令面前讨个说法。”
说着,杜父顺手抄起了门后的锄头,威胁何皎皎道:“你走不走?”
“杜勇强,你威胁谁呢?”何皎皎将要开口时,丁朔从她身上冲了出来,接着邓冲也走上前来与丁朔合力将门推开了。
杜父踉跄着后退,慌乱间拄着锄头才勉强稳住了身子,看见邓、丁二人后,杜父敛了刚才的怒意,赶忙放下锄头恭敬揖了一礼,“二位大人可要为草民作主啊!”
并指着何皎皎开始了恶人先告状,“她一直来搅扰草民——”
邓冲哼声打断了杜父的话,“杜勇强你听着,何捕快奉县令之命前来调查你女儿自尽一案,我等亦奉命前来协助,你若再行阻挠,便是犯了妨碍公务之罪,你若不想被关进大牢,便乖乖地配合我们办案。”
邓冲一脸严肃,浇灭了杜父嚣张的气焰,刚才还盛气凌人的他瞬时变得唯唯诺诺。
“是是是,草民晓得的。”杜父恭敬道,“但是大人,小女不是自杀么,什么时候自杀也要惊动官府了?”
邓冲侧身让何皎皎进了门,他们二人只得了前来协助的命令,至于要调查些什么,都得听何皎皎的。
“看不出来,你倒也是懂点儿法的。”何皎皎道,“但我这次要查的,并非是杜铃儿自杀一事。”
“那,那是为何而来?”杜父颤巍巍地问道。
何皎皎道:“户籍记载,除了杜铃儿之外,你还有三个女儿?”
杜父道:“是,但这与铃丫头自尽有干系吗?”
“当然有。”何皎皎道,“你之所以不想让杜铃儿的死闹大,是怕影响到另外三个女儿的婚嫁吧?”
“杜勇强,我可有说对?”
杜父脸上的神情出现了一瞬的凝滞,他紧张揪着双手,想要反驳,可在抬头撞上何皎皎眼色的时候生了怯。
“草民不知道大人在说些什么。”杜父声如蚊蝇,做着无力的狡辩。
何皎皎扫了眼躲在他身后欲言又止的杜母,她踱着细步慢慢朝杜父逼近,杜父不得已向后退着,直到被台阶绊了脚,一屁股跌坐了下去。
“杜铃儿腹中的孩子是怎么一回事?”何皎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什,什么孩子?”杜父目光闪躲,装傻道,“我不知道。”
“是吗?”何皎皎声音一凛,“正好,我将她腹中的死胎一起带过来了,你要不要瞧一眼?”
“什么!”杜勇强被吓得目瞪口呆,指着何皎皎半天没说出话来。
“杜勇强,一尸两命,杜铃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就这般冷情?”说着,何皎皎便故意做出在袖子里掏东西的动作,继续吓唬他道,“你就不怕夜深人静时,他们来找你?”
许是联想到了恐怖的画面,杜父额上渐渐溢出冷汗,他后退到了檐下,在何皎皎的刺激下,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惊怕地吼道:“那个贱人还有什么脸敢回来找我?”
“是她自己不守女德,与外面的野男人苟合怀上了野种,她不该死吗?”
“相公,你,你怎么能这样说铃儿——”一直怯弱不语的杜母在听到丈夫辱骂女儿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老子说错了吗?”杜勇强瞪着双眼,“一个不知羞耻的东西,丢尽了我杜家的脸!”
“自己不检点就算了,还要连累她的三个妹妹。她未婚先孕一事若传了出去,她的三个妹妹还怎么嫁人?要我说,死了正好!还想让我去给她收尸?做梦!呸!”
“所以是你逼死了她?”何皎皎追问。
杜父没有否认,“哪怕是为了她妹妹们的以后着想,她也该死,不是吗?”
“杜勇强,你还有人性吗?”杜母哭啼着冲上前捶打着杜父,“她可是你的亲女儿啊,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你身为妇人难道不懂名节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吗?”杜父一把推开了妻子,“她有本事在外面找野男人,就该知道最终的下场!”
“你竟然还敢怪我,若是你将她看严点儿,又哪会发生这档子丢人现眼的事?”杜父越说越生气,“都让人把嘴缝紧些,免得让人听了笑话,你可倒好,竟然直接捅到了官府面前,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杜母被发狂的杜父吓得连连后退,在将要腿软而倒下去时被何皎皎抱住扶到了边上坐着。
她转身冷冷看着杜父,那个疯狂得想要打人的男人跑到她面前后却猛地停下了脚步,指着大门朝何皎皎怒吼道:“这是我的家务事,用不着你们管,赶紧走!”
何皎皎扫了他一眼,质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杜铃儿不检点,那你可曾想过,她或许是遭到了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