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他倒不打算瞒着她,他没有忘记,以后只要她问,他就会告诉她,“这是我每次在归域法坛要开启之时,便一定会提前准备好了带在身上的。”
“那么,你也是一早就知道,那个法坛,就是和归域者的元息之力相通的么?”如果他点头,席明琇倒要佩服他了,把自己当试验品还心甘情愿?
云倾朝轻轻摇了摇头,“我之前只是有过疑惑,为什么总是在我即将修升之时,这归域法坛就恰好要开启。我这几百年来,也推算过好多次的,根本无法推算出准确的时间。反观爹和观方寺主他们,却是很容易就能提前知道。”
“那是因为他们把你和法坛都连到一起去了,你难道就不生气?”席明琇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真的好奇。
云倾朝在心里思索了半晌,缓缓摇了摇头……席明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确定?”见他没点头也没摇头,席明琇胸中一口郁气缓缓吐出,她是不得不承认,“这孩子!傻得可以!”与其在心里腹诽,不如明说来得痛快!
“现在我相信你是表里如一了。”云倾朝听到她心上和口中,说的是同一句话,就如同在静谧山谷中听到的回音。用这么大力气来嘲讽他,他哭笑不得。
“还笑!”席明琇看了看天色,“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准备过夜的东西吧!”说完,她当先迈开步子看准远处一片开阔之处,走了过去。他们两个进极域这几天,每天都不会忘记元修,席明琇是为了尽早将那四海翎虚筒给填满,而云倾朝,她好奇地看向云倾朝问道,“我看这几天你的元修也从未懈怠,你心里也定是有些打算的对吧?”
“嗯,有的!”云倾朝缓缓道,“从元祖开始,我的修升都是伴随着法坛的开启,我还从未好好品味过修升的瞬间,天地,星辰,山水与我之间,会有什么样的感应。”
“这还能有什么感应?”席明琇疑惑着,她自己怎么没感受到?还是说这些感应大家都有,只不过自己粗心没有意识到?
看出来她的不解,云倾朝解释道,“你是咸河之脉,无需重筑经脉,自然不会有感应。”
“嗬,看来你什么都知道。”
云倾朝对她的打趣不做回应,因着腿长,没几步便走到席明琇的前面,先一步到了席明琇先前看上的那片开阔处,只轻轻挥了挥袖袍,蒲草之上眨眼间便聚成了两张有立掌之厚的落叶软榻。
席明琇在这软榻刚成之时,便丝滑地伏倒在其中一张上。背对着云倾朝躺好,打了个呵欠而后问道,“再有一天,我们就能到骆钺了吧?”
“嗯!”云倾朝答应着此刻还站在一旁,自然是还能看得见她已然闭上了眼睛,一副马上要入眠的姿态。看来今天的软榻做得,还算让她满意?前几天她可是撇着嘴躺下,而后一晚上翻来覆去好几次。云倾朝嘴角轻扬,自己理了理衣袍,在另一张软榻上坐好。“你怎么一挨着卧榻就能睡着?”
没得到席明琇的回应,云倾朝也不恼,像是早已习惯了她这种“目中无人”,兀自开始内视自己周息去了。
席明琇这几天其实也没闲着,从她将自己的元息之力和四海翎虚筒连通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自己不得不加紧了增提元修,每耽误一天,不可控的风险就会增加。她脑子里一刻都不敢忘云澜苍那天在梵音寺里对自己放的狠话。若是他真的连着其他品阶高的人来将自己剿灭,也不是不可能,甚至相反,简直是太容易了。否则,玄玉是怎么成功将徐安钰的身体夺为己用的?席明琇不相信玄玉凭他自己的能力,就能做得成。光是枢空一个的战斗力,就不是席明琇能抗衡的。
四周相当的安静,日轮早已开始西斜之旅,此刻已是落入地畔,天壤交会处只余一片朦胧霞辉,随着那未燃尽暖炎蒸腾着。席明琇翻了个身,云倾朝睁开眼,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