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这鬼魅。你又要对老夫作甚。打量此刻只有你我,你做什么便无人知晓吗?”枢空再一次忘了自己还有一身赤元祖的修为,急急与席明琇隔着篝火站好。
“你?别搞笑了!”席明琇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蓄势发作,“做了什么不能明说的,是你们吧?玄玉和夕半夏把我弄到这里来,你是知情的;借着夕半夏的最后一丝情愫,诓我把身体借出去,你一定也是知情的;我所做的一切都逃不出你们的谋算!”席明琇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激动,从来到这里一直都没修剪过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有泪流到嘴边,她不甚在意,只是在嘶吼间将这点点腥咸,和着控诉,一并喷发在了那片篝火间,惹出呲呲声响。
枢空抬起宽大的袖袍轻轻向下按了两按,示意她冷静一些。现在换成是他来安抚她,但说的话却叫明琇更加绝望,“但是你乃天甄地选啊!你是咸河之脉啊!咸河之脉!”枢空恨不能掏出心来,好叫不争气的她理解当时大家的苦楚。这片天地,万年来征战不断,如有崩塌,那,那,谁也不敢去想后果,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席明琇将眼睛缓缓闭着,而后再睁眼,已不见刚才的癫狂,只是冷冷问道,“你曾说,这极域里,万般所入我眼,我皆可自取之?”
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问话,叫枢空有短暂的呆怔。“哦对,对!老夫是曾说过。”
“那么,如果有人同我抢,我是不是应当抢回来?”
“各凭本事!各凭本事!”枢空有些顶不住她,心里惊异于,这妮子的威压,如此之盛,难道这真的只是因着她这身经脉御形?
得了他这句话,席明琇缓缓伸出胳膊,露出手腕处神门穴,“那就来!将我这禁制,给我解了!”
“这!这我如何能解?想都不要想。你此刻这副形容就足以让我心惊肉跳。如解开禁制,你,我……”枢空立时反对,头摇若抖筛。
“你还挺老实。又不想帮我,又害怕得罪我?”席明琇将手腕又往前伸了伸,一个琉璃盒出现在她手中。五指轻轻拢了拢,那琉璃盒便发出了淡粉色的光华,而后有轻紫色的气由其内袅袅升起。
枢空长老见她竟然拿出了夕半夏的焚星炉,顿时变了脸色。“你能不能不疯了呀?!”哎呀,老头的脸色赤若猪肝,他定是真急了。
“如果你不解了我的禁制,那我也就不必用她的元星了。”
“你敢!”枢空惊惧兼有,激愤亦有。知道她是个疯的,但怎得能疯癫成这样?她可知没有了夕半夏的元星,修为就会全数为她所用。到最后哪个控制得住她?
“人在你们手里若棋子般,反正是要用的!夕半夏能用,就用夕半夏,席明琇能用,就用席明琇喽!”席明琇轻松地说着,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枢空的腿都开始抖了,可不可怕?就说她可不可怕?这话听起来,是在说她对于到底想用谁的元星的一种打算。但事实上,她这是不是在明晃晃地威胁自己?是不是在威胁?这就是威胁!
席明琇知道,枢空本是料定了将禁制牵在夕半夏的元星之上,自己不敢拿夕半夏的元星怎么样,因为自己的元星才是伴星,投鼠忌器,所以只得忍着,继续听命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