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云倾朝说罢,跟着席明琇来到洞口。盯着来人细看了一会儿,“季清帆?”席明琇出声,“是你什么人?”
本在崖底候着的季柏然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威压,他知道这是夕王有意在试探他。早听闻夕王是乾麟大陆三位天元祖中唯一一位女子,来此本就存着瞻仰之意,当他真的望见洞口那尊临风而立的身影时,呼吸随之而滞,心也跟着跳漏一拍。看到季柏然痴怔的样子,云倾朝不悦,身形稍移,站到席明琇身前,谁知下一秒就感到头顶上投来一抹揶揄的目光。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山风,云倾朝名符其实的风中凌乱了,席明琇的游息也跟着传来“笨蛋,六七岁的个头儿!你挡得住么?”
“放肆!”云倾朝未理会席明琇,化尴尬为怒气,一记掌风击出,反而是对着季柏然挥了一掌,接着双手负后转身向洞内走去,未去得很远,只在稍里一些的地方停下不动。
季柏然知道自己失态,生生受了云倾朝这一掌。身体颤了几颤,并踉跄着退后了两小步,随即连忙收敛身形,俯身而立。“夕王天人风姿,晚辈既敬佩又艳羡,刚才失态实为无心之举,绝无冒犯之意,还望夕王宽侑,恕晚辈不敬之罪。”
“罢了!人生百相,面貌自不过是用来让人看的。”席明琇心里冷笑,“你说你是族长?”
“哦,晚辈季柏然,于日前由长老们推举,不才暂任族长之职。季清帆,乃是家父。”
席明琇微微扬头,扫了一眼天边云霞,心下了然。这季清帆当真不是弱智,他儿子的修为即将突破元祖,看来也是近次族战的中坚力量。立儿子为族长,不仅可以为年轻的儿子竖信立威,更可以凭着自己元祖巅峰境的修为在族里举足轻重。只是,短短半天就把儿子搬上了台面,席明琇真的很好奇他是如何说动族中长老的。“呵呵!”席明琇心里嗤笑着,这季清帆未免也太心急了些!“你可是独子?”
“正是!”季柏然拱手回禀。
哈哈哈!席明琇转头向云倾朝传息,“这个老家伙胆子很大啊,他就不怕儿子在族战中冲锋陷阵让他有断子绝孙之虞?”云倾朝心里直觉席明琇这笑,异常癫狂。他微微蹙眉,正自琢磨她的用意时又听到她对着季柏然说,“你父季清帆可谓是身先垂范,竟然由家中独子当此大任,不得不说,是真正心系族之大义之人。”
季柏然听后没有回话,只是将身体俯得更深,以表季家父子正如夕王所说,对焉葭绝对的忠心不二。
“既如此,族中长老可有要你代传游息?若我未记错,再有月余,便是下次族战之期。”
“晚辈此次正是带了族中各位长老们的游息,还请夕王示下。”说着便用双手将长老们商议的内容祭了出来。眼看着将要传到席明琇的面前,她却突然挥出手,把游息御钵挡在一边,洞内的云倾朝反应快,上前接住。
哼,席明琇在心里不屑着,让她听那些老不死的啰嗦,她才懒得。“还有何事?”整理了一下衣袖,不以为然地倚在洞口墙边问到。
季柏然本以为她会立即查看长老们的游息,却没料到她不仅没有查看,甚至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这令他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再一抬头,却见席明琇根本无心等他回话,竟然转身走掉了。这时他想起了出来之前,父亲只对他一人说过的话。这夕王的心性为人与之前有着天差地别,定要小心应对。
“若没其他要事,便去回话吧!”这时云倾朝站出来下逐客令了。同样是逐客,倒是比席明琇的那种叫人受用些许。
“是!”本以为可以带些话回去的,也算办成了这件事情,能让父亲在族中更加颜面有光,谁知竟一无所获。转过身正欲灰头土脸地离去,却听夕王的声音再次传来。
“回去转告各位长老,就说下月初五在此一聚,共商战事。”
季柏然背对着崖边停下脚步,胸中隐有怒气,却忍不能发。族中的官阶并不是按修为定的,如今这夕王句句话里,都带着要以她为尊的意思。这种话让他回去怎么张口说?你们这些长老的话,她压根儿就没看,更别提能有什么回话。现在竟然还要长老们来找她?再没了一开始的好耐性,甩了袖袍飞身离开。
想着季柏然一定是一脸的挫败,席明琇心里就忍不住一阵酸爽,叹了一声“到底还是年轻啊!”。然后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茶碗正准备喝茶。旁边却传来一个有点无奈的声音,“你当真要拿大么!族中的官阶可不是按修为来定的,今天这么一来,族中难免又要猜测我娘和我的立场。”
“不然呢?”与刚才的装腔作势相比,此刻的席明琇一脸无害。“你爹娘之前任由两族那些老匹夫搓扁揉圆的,就好么?”席明琇的话可谓一针见血,刺得云倾朝说不出话来。为了缓和氛围,她叹了一口气,放下茶碗又缓声说道,“你就没想过么?两族之争,为什么要单单牺牲你们一家人的幸福?就因为你们是这片大陆修为最高的存在?就一定要担负这些么?你们为什么不能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某一个地方,不问世事,与人无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