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行并非真的要解决生理需求,而是物色可以联络的目标。不过这边的洗手间里人不多,江听雨简单补了个妆就拿着包包往外边走。不知道这双鞋为什么这么磨脚,每走一步她的脚后跟都像是在遭受凌迟,说是血肉模糊都不为过。
她走得慢,也没注意到阴影处站着的人,就这样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箍腰捂嘴带到了空无一人的休息室。
黑暗迫使她惊恐的情绪被调动起来,江听雨刚想张口尖叫,忽然就认出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属于徐洲野的气息铺天盖地包裹着她。
她恍然发现,自己对他的一切都还很熟悉。
就连掐着她脖颈的指腹都不陌生,和他指腹抵死接触的那一块皮肤甚至能让她回忆起九年前他们躲在角落里时的场景。
“徐洲野,你这样有意思吗?”
“没意思吗?和别人同居有意思?给男人挡酒有意思?还是在这种场合和别人打情骂俏接吻有意思?江听雨,九年,你怎么敢的?你知不知道我想杀了你的心都有!”
江听雨的瞳孔倒映出他挥起的拳头,大脑立刻下达闭眼的指令。意想之中的拳头并没有落到她脸上,而是刮起一阵风,砸在了身后的墙壁。
她的名字像是在他的唇齿间咀嚼,锋利的獠牙咬断了她的骨头,咬碎了她的每一根筋。
江听雨咬着一块唇肉,直面他的震怒。
“所以你就故意给宋玉珩设局,让他玩赛车,还派人跟踪我?再断了公司的资金链,让我低声下气给你道歉?现在更是拍一件自己都瞧不上的珠宝?”江听雨忽然抬手甩了他一巴掌,“徐洲野,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一巴掌来得猝不及防,徐洲野的脸被她打偏,但禁锢她的力道反而更重。他顶了顶侧脸,上面的触感尤其清晰。
“我没同意。”
“那我现在再说一遍,徐洲野,我们已经分开了,分开了九年!不管你有没有同意,已经过去了九年,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唔!”
唇瓣相贴,却没有半分温柔可言。徐洲野的膝盖顶入她腿间,毫不退让地将她的手腕摁在墙上。他像是要把她的吸入的空气全部掠夺,再强硬地渡入自己的气息,打上属于他的烙印。
唇齿间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再就是湿咸的感觉。
那是江听雨的眼泪。
徐洲野一瞬间脱了力,他的手在颤抖,想触碰她的眼角却被避开。
“你让我觉得恶心。”
徐洲野置若罔闻,掰过她的下巴重新吻上去。他的吻蛮横,她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不似刚才那样挣扎,任由他索取。
“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你别这样,江听雨。”
所有力气散了个干净,江听雨没有跑,只是贴着墙壁无力下滑,他失了神,颤抖着半跪下来搀扶她的身体,最后攥着她的脚踝,轻轻从鞋跟里抬起,要给她贴创可贴。
“不是这样的,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对你一点都不上心,他连你受伤了都不知道,他不爱你。”
“可是我们已经这样了。别说你九年前爱我,也别说现在这样是因为爱我,爱不是这样的。徐洲野,没有能力的话,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和我有关系。”
挣脱他的掌控比想象中容易,江听雨没再停留,径直走向门外。裙摆从他手中滑过,仅仅只是一瞬愣神就再也抓不住。
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能直接回去,江听雨在洗手间简单处理了一下,遮去脖子上的红痕后又去酒台前连喝了几杯红酒镇定心神。
“怎么这么慢?”
宋玉珩狐疑看了她一眼,被江听雨打断,“拍到哪一件了?”
“你……”
“待会儿拍这件吧,总不好空着手走。礼物的话可能需要你自己去置办了,剩下的没有合适的。”
宋玉珩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徐洲野的位置是空的。
他不傻,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但江听雨的反应又太冷静,弄得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思量之下,他还是决定晚会一结束就带着江听雨先走。
“提前走不合适,而且就一条路,不好走。”
晚会的地点定在半山别墅,确实只有一条下山的主干道。宋玉珩讷讷“哦”了一声,还是没忍住道,“那个什么,虽然我们不如别人有钱,但是还有法律傍身。”
“确实和他打了个照面,但我没事。”江听雨朝他笑了一下,“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况且我们确实有一些过去的事要处理。”
“行吧,时候差不多了,我们也走吧。”
他们是最后走的那一批,一截路上就只看得见他们这一辆车,但随后后视镜就出现了另一辆车的踪迹。后车在山路上也不断加速,宋玉珩本能踩下油门,但徐洲野更疯狂,强硬地让前车落后下来。
从两辆车并行再到后车反超,宋玉珩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徐洲野反超。后者猛打方向盘,平行的车子转了半圈,最后车身横截,强迫他们停下。
轮胎和地面极度摩擦冒出烟雾,后路能清晰看见几道黑痕,车灯相互对峙照耀下,能清楚看见徐洲野那双偏执的眼睛近乎疯狂地盯着江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