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许坐在副驾,静静凝望着窗外如诗如画的夕阳。
好半天她才从那金色的油画世界抽离出来,轻轻点头:“嗯,就是那颗篮球。”
“你们居然还有联系?”
“算不上联系。”谢许偏头看了眼开车的穆岁始,想了下,“就是单纯偶遇加意外。”
“偶遇?”
“去乐团报道前,我接了几个挣外快的活儿,就是去宴会上弹钢琴的那种,恰好那天他也在。”
“那意外呢?”穆岁始一边开车一边八卦。
“意外就是他送我回去的路上车坏了,然后我把礼裙落他车上了,车送修了,礼裙不见了,所以他赔了我一条礼裙,最后我俩去面馆吃了面。”
听着挺平平无奇的。
想了想,穆岁始又问:“他结婚了吗?”
谢许摇头:“不太清楚。”
“你没问吗?”
谢许苦笑:“我好像没有什么立场问。相反的,我希望他离我越远越好。”
“为什么啊?”
“因为我跟他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夕阳缓缓下沉,无限感慨在谢许心头涌动,那些值得她珍藏一生的记忆将会如同这黄昏一般,是悄无声息,亦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她和云也的那段最美时光永远的停在了她的十八岁。即便它停在了那里,却也影响不了这段记忆将会支撑她走完这一生。
周六晚的面馆宾客如云,谢许和穆岁始拿了号后去街区闲逛,偶然发现喷泉的对面有一台公共钢琴,蓝色的,琴身是梅花的图案。
谢许心血来潮,随手一起就是一曲《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穆岁始站在一旁听的如痴如醉。
谢许弹完一曲,扭头去看穆岁始才发现身后站满了听众。
有人鼓掌,有人欢呼,都在起哄让她再弹一曲。
路人实在太热情,谢许无法拒绝,一时间不知道该弹什么,后来想到自己刚从柴院毕业,索性弹了柴可夫斯基的《四季》。
无疑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演奏会。
结束这场随性的演奏,谢许和穆岁始告别了路人观众,回到面馆,没等两分钟就喊他们的号了。
“你都不知道你弹琴的时候多迷人,你说我爸妈怎么没在我小时候送我去学乐器呢,小提琴一拉,我得迷死多少人啊。”
“现在学也来得及。”
“现在?”穆岁始长吁短叹了起来,“工作都够我殚精竭虑了,还学什么小提琴。”
谢许无声笑了起来。
“对了师姐,我转正了。”穆岁始喜滋滋的向谢许报备。
谢许微微一讶:“这么快?我怎么记得你才入职没多久?”
说起这个,穆岁始就有丢丢心虚了:“我们老板无意间发现我认识他一个老朋友,所以提前帮我转正了。”
自从谢许得知穆岁始是怎么通过面试后,她老板再离谱谢许都见怪不怪了:“搞软件的都这么随性的吗?随便认识他一个朋友都能卖人情办转正?”
不是搞软件的随性,也不是随便一个朋友就能卖人情,是我的师姐你魅力太大啊。
独自消化真相的穆岁始朝谢许心虚的笑了笑。
没聊几句,老板就来上面了,看见谢许的时候还愣了下,专门扭头过去看她对坐的人,发现是个女孩子,问了句谢许:“你朋友?”
谢许笑着点头。
“我还以为你跟那小子来了呢。”
“我跟他其实……”没有很熟。
想起高三两人总是三天两头往面馆跑,她这话说出来别人信,老板估计以为她在开美国玩笑。
到嘴的话突然变成:“没有特别经常见面。”
“反正你都回来了,总比在国外的时候经常见面。”老板说完,又去忙活了。
没多久,服务员来给他们上小菜和卤蛋,说是老板送的。
“公主殿下请慢用。”服务员学着云也的语调跟谢许来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谢许尴尬一笑。
服务员没多打扰,很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穆岁始突然对谢许刮目相看:“可以啊公主殿下,你回国时间不长,在华临的人脉已经不少了呀,来吃个面老板还送你小菜。”
“你怎么也学着他们来取笑我呢。”
“取笑?”穆岁始不解的看了谢许一眼。
谢许没好气的:“公主殿下。”
“噢,这个呀……”穆岁始笑了起来,“我觉得挺有趣的。”
谢许敬谢不敏。
穆岁始长叹一声:“实名羡慕公主殿下,不仅长得好,钢琴还弹的出神入化,最关键的是,还有人暗恋。”
一提某个暗恋者,谢许就好笑:“从昨晚就开始提,你倒是说说,谁暗恋我?”
我老板。
刚转正的穆岁始没胆量爆自家老板马甲,最后含含糊糊的:“反正就是有那么一个人。”
谢许的好奇心总算被穆岁始钓出来了,忍不住追问:“你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