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还有五百米就抵达目的地时,黑色的商务车很有预谋的停了下来。
谢许看了眼窗外,以为司机停错路口,于是好心提醒:“师傅,是前面那个路口,还要再往前开一小段路。”
司机回过头,神情稍显复杂:“二少爷,车好像坏了。”
云也懒懒掀起眼,不咸不淡问了句:“动不了了吗?”
“对。”司机表现出一副犯难模样,“只能喊拖车了。”
目光移了过来,朝谢许露出一脸抱歉:“谢小姐,前面就是孤儿院了,可能要麻烦您走一小段路。”
不等谢许说话,云也径自捡起手边的遥控器将车门按开,略显不耐的催她:“下车。”
谢许皱眉下车后,想起自己的礼裙,转身去拿,却撞上跟着下车的云也。
那可是标准到能进国家队的篮球运动员身形,挺拔高大,肌肉紧实。
两人因为身高差。
不偏不倚,谢许撞的正是云也结实无比的胸肌。
疼的她眼冒金星,一个没站稳,险些摔了个四脚朝天,要是云也没有及时将她扶住的话。
云也一手拿外套一手拽着她的细胳膊,凉凉噎了她一句:“眼睛不要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谢许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完全忘记自己刚刚转身是要去拿装礼裙的纸袋。
被她这么一蹬,云也老实不少,将手松开,往兜里一揣,居高临下睨她,啧了声:“杵着做什么?走啊。”
这是今晚云也第二次这么不耐烦的催她了。
从来没想过要回来打扰他的生活,后来这三年她甚至连上网都不曾搜过他的名字,怕自己看了揪心,也怕自己伤心。所以即便偶遇,她也是张弛有度的保持距离和划清界限,他到底知不知道对她而言这有多么艰难?明明他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可她却不能越雷池半步,她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站定原处然后默默看着他,剩下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在不知所措的年龄什么都不尽人意的那种无力感,再一次涌上心头。
死缠烂打的人是他,非要她上车的人也是他,既然这么不耐烦,又何必屈尊降贵的送她回来?
是为了来看她低下骄傲的头俯首称臣吗?
还是因为当年她没去英国,所以来找她算总账了?
她承认,一声不吭的走是她不对。
可是云也,既然你都知道我们回不去了,为什么还要来撩拨我这颗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要再惦记你的心呢?
你订婚了你订婚了你已经订婚了!
谢许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抿紧唇线,安静的看了他三秒,接着气鼓鼓的转身。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走就是了!她最会走了!她恨不得脚踩风火轮马不停蹄的滚出有云也的世界!她不走难道留下来抢新娘的捧花吗?!
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控制不住自己。
火冒三丈的谢许故意用肩把云也撞开以示自己的愤怒。
撞了下没撞开。
再撞。
还撞。
继续撞。
一米八八的某人稳如泰山。
一米六八的某人气急败坏。
谢许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头一抬,胸一挺,傲骨嶙嶙地绕开云也,愤然离去。
看着那个怒气冲冲的背影,云也有些迷茫的抬手挠了挠眉,噎了她一路也没见她生气,救了她一命反而生气了?这祖宗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
忍着一肚子疑惑,云也抬脚跟了上去。
车灯把僻静的道路照的通亮,察觉地面有人影跟着晃动,谢许停下脚步,扭头看去。
云也腿长,没两步就跟上了,懒洋洋瞥了她一眼:“跑那么快做什么?”
“你跟着我做什么?”谢许带着一股不明所以的怒气反问。
云也也觉得奇怪,在心里骂骂咧咧几句后,下巴朝前方一点,理直气壮的:“送你回去啊!”
“就两步路,不劳烦云少。”她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
看着她那张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嘴脸,云也一阵莫名,好像从他扶了她一把开始,这祖宗就被刺猬附体了。
像是没事找事,又像是缓和气氛,云也把脚边的石头踢过来踢过去,最后朝远处踢开,接着悠悠来了句:“我借个洗手间,憋一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