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公主。”
“免礼。”谢满珍打量着岑望,他与从前一样,行过礼后便低垂着眉眼,瞧不出什么端倪。
谢满珍有些不自在,她与岑望相争多年,想到他听着了她方才那句话,她总觉得气弱。
可看着那冰冷昳丽的男人,她又觉得,如若她因此事势弱,这人心里保不准有多得意。
谢满珍微抬下巴,扫了眼岑望身旁的太监,那太监立即后退几步,她的目光才又落在岑望的脸上,“你这是打哪儿来?”
岑望:“回公主,臣方才正领兵巡查。”
谢满珍:“父皇为何传你入宫?”
岑望:“回公主,臣不知。”
“太医说本宫的伤还需要一个半月才能好全,这段时日,父皇不准本宫出宫。”谢满珍注视着他,笑靥如春桃般明艳,话语却带着些不依不饶,“本宫受伤属你之过,几道食方就想打发本宫,岑望,你还真是小气。”
岑望不言,谢满珍接着道:“不过……”
她眼波流转, “本宫倒是想到一个极好的赔礼,你想知道吗?”
岑望眼皮都没抬,好似什么都没听见。
“哼。”原本写于纸上的话倒是由她亲口说出,“无趣。”
“公主,圣上传岑指挥使入殿。”
李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谢满珍回望一眼,未再继续刚才的话,“既然父皇传召,那本宫就不耽误岑指挥使了。”
“既是公主属意的赔礼,公主何不言明。”
岑望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谢满珍停下脚步。
这是认定她不敢当着他的面说?
“想知道呀?那你怎的不说‘回公主,臣想听’了?”
谢满珍半侧着身子凑近,启唇:“本宫钟情于你,你把你自个儿赔给本宫做驸马,如何?”
岑望眼眸微动。
面前公主浅笑晏晏,极为认真地发问,他却知,她幼时诱哄逗弄永宁县主的狸奴陪她玩乐时便是如此情态。
若真心喜爱,养一只狸奴在福宁宫无足轻重,可谢满珍从来只是嘴上说说。
“公主厚爱,臣不敢当。”岑望语气凉薄,朝殿门而去。
谢满珍见李福朝她躬身,又引着岑望入内,她轻笑一声,这声笑如同方才殿中之言那般传进岑望耳中。
他纹丝未停。
谢满珍站在原地,片刻后又往门口挪了几步。
父皇将她与岑望一前一后叫来定有旁的用意,父皇没传她入内,她便在此候着。
谢满珍没站一会儿,李福出来,笑呵呵地对谢满珍道:“公主,现下日头晒,圣上命奴才送您回福宁宫。”
“本宫有事同父皇说。”谢满珍不愿走,她努力去听,可惜她没有岑望那样的顺风耳,听不见只言片语。
李福劝她:“公主,等会儿圣上还召了大臣议事,不如等圣上无事,奴才再遣人去福宁宫告知殿下,殿下回福宁宫等,岂不比在这等舒坦?”李福看着谢满珍长大,甚至还和先后的婢女一同照顾过谢满珍一段时间,若是旁人李福定是会守口如瓶,但面对乐平公主,他小声透露几分:“前两日圣上召清静散人入宫论道,散人走后,圣上并无不悦。”
若父皇不悦,便没有今日这一遭了。
“多谢公公告知。”谢满珍知李福也只能透露这么多,又瞧了眼殿门,道:“那本宫就先回去了。”
“奴才送您。”
李福把谢满珍送到福宁宫,谢满珍留他吃了一盏茶,他走之前,谢满珍又找到他:“公公。”
“公主可是有什么要吩咐?”李福笑眯眯的。
谢满珍:“父皇朝政繁忙,还请公公为本宫带话。”
李福:“殿下请讲。”
谢满珍:“这些年父皇纵容本宫,破例允准本宫时不时派人出宫前往公主府,本宫如今长大,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不知事,今后本宫便不再派人出宫,以防有人借此作乱,日后本宫若要出宫,也只带贴身宫女侍奉。”
乐平公主爱玩爱闹,甚少顾虑什么,且最喜‘独一份’,李福深知此点,听到此话,心中讶异,行礼道:“奴才定会将公主的话带到。”
出福宁宫时,李福又得了一个厚厚的荷包。
福宁宫离紫宸殿不算远,李福到时恰好与岑望打了个照面,“见过岑指挥使。”
“公公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