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身边会医术的侍女名唤青鱼,正在为谢满珍上药,“公主的伤之前处理的极好,只不过公主切记伤好之前,这只手不要再用力,也莫要沾水,若伤反复不好,极大可能留下疤痕。”
青鱼的动作很轻柔,但谢满珍还是疼的直眨眼。
她想把岑望抓来给她上药。
“之后上药都会这么疼吗?”谢满珍问。
青鱼道:“等伤口结痂就不疼了。”
那就是还有很久。
一想到她隔几个时辰就要换药,谢满珍便更怀念岑望的手艺。
此次在玉霞观闹出了这样的动静,谢满珍还受了伤,端静长公主不顾谢满珍回公主府的想法,径直把人送回福宁宫,再去向建元帝说明。
谢满珍躺在床上,徐太医来为她诊脉后道:“公主的伤已经过处理,不好再反复取下纱布,等晚膳前要换药时,微臣再来查看公主的伤势。”
能少疼一次便少疼一次,谢满珍松了口气,看着徐太医,她想起一事,“你近日去过裴府吗?”
“七日前微臣曾去为裴夫人诊脉。”徐太医轻声问,“公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自谢满珍命徐太医为蒋氏诊治后,偶尔会托徐太医带信给裴抒怀,徐太医已经驾轻就熟。
“你以后都不必去为她诊脉了。”
徐太医讶然。
他不确定公主是不是与裴抒怀发生了什么矛盾,一时生气才不让他去。若是如此,之后公主同裴抒怀和好,会不会又觉得他没有眼色?
谢满珍又道:“你是本宫的太医,没父皇和本宫应准,旁人没资格让你诊治,你可记住了?”
徐太医应下,“是,微臣明白。”公主这话好像真的不是气话。
“嗯,你先下去吧,双云。”
站在床侧的双云送徐太医出去,给人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后才回来,进殿后,听得双兰小心地问公主:“裴大人可是惹恼了公主?”
双云默默地站到双彩旁。
谢满珍似笑非笑地看向双兰,“你倒是关心裴抒怀。”
双兰赶紧跪下,“奴婢只是担心公主错付情意。”
谢满珍嗤笑,“本宫与裴抒怀无甚情意,双云,传令下去,以后本宫的人,不得和裴家有任何牵扯,若被本宫发现......”
谢满珍的视线有意无意落在双兰身上,“本宫便只能去求父皇,把人赏给裴家做丫鬟。”
“是。”宫女们齐齐应声。
谢满珍想到从前那些信,摆手让其他人下去,只留下双云和双彩,这两人是福宁宫为数不多的,不是由双兰选进来的人。
她交代双云道:“你这两人寻个时间带人去裴府,想个法子把本宫给裴抒怀写的信都要回来,不让他疑心的话......随便赏他点什么吧。”
谢满珍不确定她的那些信裴抒怀是留着还是烧了,她虽没在信中写什么出格的东西,但也不想要留着自己的东西给裴抒怀。
“奴婢知道了。”双云犹豫一下,“那福宁宫内的信......”
那些信是裴抒怀所写,谢满珍从前都会收进匣子里,看管匣子的人是双兰,谢满珍道:“那些信以后你看着,回头本宫想想该如何处理。”
她又嘱咐道:“你点一点数量。”
“是,那奴婢等会儿便出宫,明日一早就带人去裴府。”双云道。
这是公主府的人去裴府一贯的时间。
谢满珍点头,双云便准备出宫,谢满珍却又叫住她:“你等等。”
只见公主下床,跑到桌案前随手抽出一张纸,又叫双彩研墨,不多时,公主在纸上写下什么,然后叫双彩找了个信封来,叠好装进去递给她,“你把这个送去给岑望。”
双云应下,没多问,收好信便拿着公主的令牌出宫。
向公主府的小太监们询问了一番后,次日一早,她先去了护国公府。
寅时中,天刚擦亮,夏日有一好处便是天亮的早。
今日当值,岑望起的便更早了,吃完早膳正要出门,门房一小厮忽地前来,手上还拿了封信。
“三少爷,这是乐平公主府的人今早送来的信。”
公主府......岑望接过,“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管住嘴。”
“是。”小厮退下。
岑望看向信封,信封上未写一字,摸着厚度,里头约莫只有一张纸。
他拆开信封,拿出信纸。
上面只有寥寥几字:
‘岑望,本宫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