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生气,请责罚奴婢们,万不可在宫中伤人啊!”
“你们让开!”见两个婢子视死如归,铁了心要拦下她,谢满珍气得大脑都开始闷疼,“真当我不会砍你们是吧!”
就在她说话之时,手腕忽地一紧,柔嫩的手心被一个粗糙又温热的东西擦过,养尊处优的公主顿觉那一块的肌肤都微微胀麻。
她抬眸,手中一空,从她掌中夺剑之人,正是不久前在宴中她指向的岑望。
岑望握着佩剑,像是在拿一个无足轻重的玩具,这次,他目视着怒火中烧的公主,问道:“公主意欲杀人,因何故?”
谢满煦追到谢满珍身边,他以为乐平是因为他揭开她的误会,觉得丢了面子才夺门而出,直到听到双云双彩的叫喊声,才大觉不妙。
谢满煦知道谢满珍骄横无状,可父皇不管,他的教导谢满珍也不听,他便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却没想到谢满珍的胆子却是一次比一次大,从前谢满珍拿鞭子把大臣之子的脸抽烂也就算了,今日还要提剑砍人!
“谢满珍,你知不知道当众砍杀朝廷命官,便是父皇也保不了你!”他真不明白,收拾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何谢满珍总是选择最冲动不计后果的那种。
砍杀朝廷命官。
岑望的目光从谢满珍身上移开,他看见建元帝正朝这边过来,把佩剑丢的给谢满煦身后的侍卫,垂眸行礼道:“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与辰王殿下、乐平公主想来有要事先谈,请容微臣先行告退。”
建元帝本想等谢满珍走了再召见岑望,中间出了这样的插曲,也不便再同岑望说话,摆摆手,“你先走吧。”
岑望转身,谢满珍看见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没有开口,即便是今生要选岑望做驸马,她也不想在他面前丢脸。
等到岑望走了,对上建元帝严厉的目光,谢满珍突然笑了,“父皇,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笨,很可笑。”
即便重生,她也没怀疑过裴抒怀曾经的话是不是在刻意诱她愧疚怜惜,再利用她的这份愧疚,把她变成不会有损他的脸面、又能为裴家带来荣宠的妻子。
所以说,她真是个大大的笑话,前世的裴府上下,也一定因此而感到十分得意吧。
乐平公主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周围的奴才侍卫大气不敢出,一个个低垂着头,恨不得把自己个儿埋进土里。
谢满煦看见这样的谢满珍,怔住片刻,语气变得柔缓:“你……即是误会,如今你也了解到真相,往后无需再为此事忧虑……”
谢满珍止住笑,“若今日我不说,想来我此生都不会得知此事。”
“我与父皇并不知你将裴致的死归于己身。”
此事,他们谁都没错,又好像谁都有错。
“我知道了,父皇,儿臣先退下了。”谢满珍擦掉眼泪,仓促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建元帝看向李福,李福赶紧带上一队人跟在谢满珍身后。
父子二人回到殿内,等到李福回禀说公主已回福宁宫歇下,谢满煦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想今日种种,谢满煦忽地发觉,他好像不太了解这个胞妹。
是他对她的关心太少了吗?
“娘这几年对你的关心太少,即使你回京之后,有些事娘也没大想起来。”
岑望一回府,得知消息的宋有仪立即找过来,絮絮叨叨一阵后岑望都只是随口应声,宋有仪察觉不对,见他往习武场方向走,她看向岑望的随从石一,等岑望远了几步,她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石一也不知道在宫里发生了什么,小将军出来后神情比去时更冷,摇头实诚道:“小的不知啊。”
宋有仪跟着小儿子到了习武场,见儿子拿起长枪,顿时飞沙走石,她掩面退后些许。
望儿从小心情不好时就会练武,今日他临时赴宴,宴散后没多久又被圣上叫走……难不成是圣上同他说了尚公主的事,他心中不愿?
一想到这,宋有仪便有些着急,她命人去准备茶点,等岑望练完武,她带着茶点上前,把手帕给他,“擦擦汗,再喝口茶歇歇,娘有事要同你说。”
岑望拿着帕子把脸擦了擦,端起茶杯尽数喝下。
“渴了吧,再喝一点。”宋有仪亲自给他倒茶,倒好后,她试探地问:“圣上可是同你说了,乐平公主要选你做驸马的事?”
岑望原本将茶杯移向唇边,闻言,手上动作一顿。
选他?她分明是一计不成,便要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