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冷漠的脸上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那个会发疯会杀人的沈泽好像就这么钻了出来。
“我只是想让她变得跟我一样。”
他们之所以不能相爱,不就是因为他们不一样吗?只要他们一样了,就可以继续在一起,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
沈瑄震惊:“什么叫变得跟你一样?你对她做了什么?”
“胡说!我只是想救她…”沈泽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痛苦,开始讲述一段恶心,离奇的故事。
“你知道我们曾经有一个孩子,对吧。”
沈瑄迟疑地点了点头——至少姐姐的日记里是这么写的。
“我是‘它’创作出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接近于人类的孩子,是最成功也是最失败的创作品!”沈泽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愤怒,这个故事的年代似乎很久远。
“而我的任务,就是找到更多的人类,为‘它’找到更快,更合理的与人类两相结合的方式,繁衍是‘它’的本能。或者说,将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变成‘它’的载体,变成‘它’的一部分,这是一种扩张的本能,我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来解释这其中的道理,因为‘它’和人类的差别太大了,大到人类根本无法理解‘它’的存在。”
“那你是它的一部分?”沈瑄缩了缩脖子,如果真的是“它”的一部分,那么她为什么没有感觉到被窥探,被凝视的感觉?
“不算是,准确的来说,我们之间并没有‘我’这个概念,我所承载的都是‘它’,但‘我’产生了自己的思想,‘它’认为我已经无法控制了,或者说‘它’排斥我。”
“排斥你?”
“因为我还掌握着‘它’的部分权限。若瑜所在的世界全都是我创造出来的,为了不被‘它’破坏,我特意创造了这样一个世界,让空间之弦产生某种分离是‘它’的性质之一,而我从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用这条守则。不仅仅是我,所有‘它’的衍生物,都会产生某种震动分离的效果。”
“那这和孩子和姐姐有什么关系?”沈瑄怀疑沈泽讲了这么久都是在浪费时间。
“孩子是我的,也不是我的。是属于‘我’和‘它’的,我们之间存在着一定时间的中间地带,我不可能希望我们有孩子,也不会主动创造出一个孩子,但是‘它’需要,所以我得知的那一刻非常震惊,它选择用人类的方式跟我交流——我想那应该叫‘争吵’,很不幸的是吵架的场面被若瑜看见了,成为我们关系破裂的根源!”沈泽愤怒的情绪逐渐明显起来。
“而若瑜非常抗拒‘它’的存在。说实话,我很佩服她,因为她跟踪了我,那时候我发现她已经被污染了,甚至可以说是主动被污染——因为绝望吧。也就是说很快她的意志就即将完全消散。而我,坚决,不可能,同意这种事情的发生。”
“所以我,开始了一种改造——把她变得跟我一样。你知道亚当和夏娃的故事么,我用我身体的一部分塑造了她的身体,即便遇到下一次危机,她都不用害怕,因为她和我一样,拥有无限的生命与时间。但她假借同意之名,一直在调查‘它’的事情,最终被‘它’吞噬了生命,而我留下了她的一部分,用殖体塑造了一具完全相同的□□。就这样,我希望她的□□和灵魂都完全属于我。”
“人可以变成,非人?跟你一样?”
“不能说完全相同,只能高度相同,毕竟是一个我的身体是‘它’给的,而人类的身体就是脆弱的人类本身。只要将‘它’的一部分在‘它’无法看见的地方融合,就可以了。‘它’很大程度上依赖‘看’这个动作形成信息,再处理信息。若瑜也正是发现了这一点,获取了很多她本来不应该知道的内容,所以,她最后被吞噬了,所幸我留下她最后一点作为人类的念头。”
“这就是你所看见的若瑜。我凭尽全力从‘它’的爪牙里抓住了她最后的部分,培养出了一具身体,将灵魂液注入其中,就是本人。很快你们就可以看见我是如何塑造的了。”
“只是她关于我的记忆似乎彻底被扭曲了。为了她,我甚至为她单独开辟了一个空间,一个安全的空间。”沈泽苦笑,“但是看起来我产生了一种身份认同危机——这个词真是太妙了。人类不会接受我成为真正的人类,而拥有了人类情感的我也没办法再回到怪物的怀抱。”
沈泽的说法略略一听是可信的,沈瑄在沈泽所谓的单独开辟的世界里,并没有感觉到那种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除了…
除了沈泽家里那一扇扇关闭的门!
“那些门背后是什么东西?”沈瑄推断沈泽的情感跟人类的情感以及高度共通,因为愤怒、悲伤的表现形式都是一样的,她有理由作出这种推测,并且在逐步尝试让沈泽更像人类。
沈瑄懂得乘虚而入的道理,沈泽现在的心理防御应该更弱。
“是妈妈。”沈泽罕见地直白。
“如果用人类的说法来表述的话,我的体系里没有这一套概念。”
沈瑄再次被这个回答震惊了,沈泽为什么也喊妈妈?它们这种生物也有妈妈吗?
“什么叫妈妈?”
“换种说法吧,母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