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死,周在思还有心敷衍,脸颊贴着他的手蹭了蹭。
发觉这人的手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富家公子哥,手掌并不细腻,可能是做饭做多了,糙得很。
“你果然是个男的。”周在思暗戳戳吐槽。
结果王悉没反应,她自己倒先乐了,抖抖抖地笑,险些把自己掉下来。
王悉卡住她的肋下,托小猫似的把她往上提了提,若是小猫倒还好了,再怎么手无缚鸡之力,也会反应敏捷地嚎叫挣扎,但周在思不比小猫,脆弱的地方被人拿捏了,她都还迟钝地找不着北。
只会在他耳边问我沉不沉,王悉你还能喘得上气吗。
王悉看也不看,神态自若地拍拍她的腰,呼吸间热气喷洒在她的颈窝,温度很高,往常她都会受不了地躲,现如今却极其自然地与他交颈缠绵,一点不害臊。
大概是太久没见的缘故。
“想不想我?”
温存片刻,王悉低声道。
周在思不想承认,但后颈上的大手在抚摸了几个来回后,又带着催促之意捏了捏,于是她再不能忽视,索性说了心里话:“......想。”
几不可闻的音量,但逃不过王悉的耳朵。
于是他质问道:“想怎么不来接我?”
低沉的声线有种莫名的磁场,反问后,气氛一时有些严肃。
如果忽视掉他一闪而过的笑意。
周在思其实有很多借口,但话到嘴边滚了又滚,个个都有些相形见绌,心虚作祟,音量反而高了:“你没说呀。”
王悉挑眉,“非要我说你才会来?”
周在思又恢复了嗫嚅,语气简单无辜:“对啊,你至今都还没说想我。”
将人一军反倒被将,任是王悉也有些看她不透。
四目相对,哭笑不得渐渐成了心软。
半晌,他忽然笑了。
似乎是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却又撒不开怀里的这个人。
他叹了口气,轻轻拍了下她的头:“周在思,这还需要说吗?”
周在思跟打蒙了似的,晕乎乎地不依不饶:“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他看着她认真到有些傻气的神情,忽然觉得时间停留在此刻也无妨,世间无永恒,唯紧紧相拥才是难得。
于是他真正好奇她所想,并决定都讲给她:“还有呢?”
他期待的目光让周在思微微一愣。
心里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被满足的感觉是好,但不知不觉间,她恍然意识到这种满足的前提是刨根问底。
谈恋爱需要这样吗?
换做是她,大概也会觉得有点烦吧。
回避掉那道灼热带有鼓励的目光,周在思心一横放狠话:“说什么说,总之你一定比不过我!”
绕来绕去地打哑谜,小学生一样幼稚。
不待王悉作何反应,翻涌的困意一阵阵袭来,强忍了那么久,她先一步合上眼睛,昏昏欲睡。半睡半醒之间,断断续续传来一阵低语。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你不要害怕......”
“除了你,我给不了别人。”
很温柔,怪怪的,听不懂。
再然后,她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男人,面孔酷似大头儿子小头爸爸里的恐怖牙医,举着两包糖果和一张口腔照片,语调拉得超长,极度恐怖诡异:“糖吃多了,牙齿就全都不能要了哦~”
说完,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后槽牙,拿起散发着冰冷银光,锤子样式的工具,对着她的牙就是一阵猛敲:“瞒着医生偷偷吃糖的小孩都没有好下场!”
赶在剧痛传递到大脑之前,周在思骤然惊醒!
一道低沉的男声:“醒了?”
她醒了,陪她浅眠的王悉自然也就醒了。
周在思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慢慢地,才从梦境里脱离出来,坠入到现实。
靠。
一身冷汗,她长出一口气:“......我做了个噩梦。”
王悉抽了张纸,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像是热的,抑或是吓的。也许二者兼有。
他笑了:“梦都是反的。”
“是吗,感觉拔牙很痛......”她痛苦回味。
即使是打过了麻药,智齿被拔掉的感觉她至今记忆犹新。那是很长的一根牙。
王悉好笑地看她一眼,大概知道她做了哪种梦,轻描淡写道:“确实很痛。”
“......”
“所以说,糖要少吃。”
他再一次叮嘱道。
周在思没说话,一脸生无可恋,再次陷入了自闭。
时针指向十二点,两人正小声商量中午吃什么,门外忽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周在思有点疑惑但没坐起来,这个点儿,谁来都不应该啊?
“去看看。”王悉催促她。
于是她只好从他怀里跳下来,趿着拖鞋,趴在猫眼上瞅。
一道跟着来的男人立在身后,抚着她的肩膀,问:“认识吗?”
周在思点点头。
于是他便让她开门了。
蹲在出风口吹了好半天,付小勇等的都快不耐烦了,掏出手机正准备电话轰炸,眼前的门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