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送走了那一堆“大爷们”,椎川和光带着整个零组加班了好几天,终于把他们从那个地下基地里抢救出来的文件和情报全部整理完毕。
组织对月见夫妇的暗杀计划也位列其中,他们甚至还从里面找出了当年“行刑”的录像。
“……”
强迫自己坐在投影仪前把整段录像看完的椎川和光双目赤红,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浑身肌肉紧绷到开始发抖。
“深呼吸,深呼吸……”
迪戈及时从后方捂住了椎川和光的眼睛,不由分说地把他摁进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一遍遍梳理着他的头发。
“深呼吸……”
虽然迪戈看上去比椎川和光要冷静一些,但是其他人都从他额角上跳动的青筋看出了他的真实心情。
一时间整个放映室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没有人能从那一段暴虐的行刑式屠杀中回过神。
“呕——”
不知道是谁一声干呕打破了死寂,紧接着是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冲出去呕吐的人不止一个。
“……我没事。”
椎川和光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摇摇头坐直了身体,可是在站起来的一瞬间还是踉跄一下,迪戈慌忙一个箭步站起来扶住他。
“该是……该是给他们一个安宁的时候了。”
这一次,铁证如山,再也没有什么能否认月见一家的付出,椎川和光亲手写了一份公告来声明月见夫妇的功绩。
新闻刊登这份声明的那一天,松田阵平在病床前,颤抖着念完那一份官方声明之后,握着月见里的手沉默了许久。
“……哥,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伯父伯母不是黑警,他们是英雄——”
他声音很低,又带着些强行压制激动的沙哑——他既想把这件事大声告诉月见里让他睁开眼睛看一看,又害怕惊扰了月见里的休息。
“你也是……能不能,能不能回来看一看?”
虽然医生检查了很多次,确定月见里当前的昏迷并没有什么隐藏危险,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可松田阵平始终惴惴不安。
他从来没有这么患得患失过,每天早上睁眼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探一探月见里的鼻息。
其余几人把这一幕收入眼中,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萩原研二更是在私下悄悄对几人感慨,“完了,有PTSD的又要多一个了。”
不过公安要做的事情远远不止发一份公告声明这么简单,如今一切尘埃落定,月见夫妇的死亡性质已经板上钉钉是“因公殉职”,按照惯例,应该要为他们举行葬礼,迁入警察公墓安葬。
椎川和光看着下属呈递的计划方案,捏了捏眉心,心说还是要去见朗姆一趟——他可没忘记,这老不死的让人偷走了月见夫妇骨灰的龌龊事情。
朗姆现今和其他的几个被活捉的重要成员一起,被关在他们零组的地下拘留室里,享受单人单间、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审问的豪华待遇。
鉴于此人身份特殊,审讯他的人自然也是来自好几方,在这个地下拘留室里,属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东西合璧级别。
“哒、哒、哒……”
椎川和光的脚步声在冰冷的走廊里回荡,最终停在了关着朗姆的房间前。
他站在门外,居高临下审视着这个前组织情报中心。
朗姆早已不复此前的嚣张和神气,俨然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死气沉沉的老头,独眼空洞无神,靠在墙壁上,只有紧紧绷着的面部肌肉还能看出几分不甘。
“椎川先生。”
当前轮值的审讯人员注意到椎川和光,连忙起身为他让开位置。
“谢了,”椎川和光轻轻颔首,靠近了几步铁栅栏,“朗姆。”
“……”
足足过了好几秒,朗姆才对他的声音有所回应,仅仅是一个抬起眼睛的动作看上去都费力极了。
“……这不是……斯皮亚图斯的‘老师’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挤出一个狰狞的讥笑,“怎么?”观察着椎川和光冷如煞神的神色,他揣测道:“来给斯皮亚图斯报丧?他终于死了?”
“如果我是你,”椎川和光低下头蔑视他,“现在就会老老实实闭嘴,问什么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完这句话,他重新站直身体,“不过很可惜,以你的智商似乎并不能理解这个道理。”
朗姆忽然就明白了月见里那张嘴是学了谁,“果然是‘老师’,教出了一个好学生啊——”
椎川和光看着朗姆忽然咧开的嘴,隐隐觉得这个家伙可能要说什么令人不快的话。
“真是谢谢你,这才让我们轻轻松松就训了一条好狗——”朗姆的笑愈发恶劣,“你知道吗?斯皮亚图斯朝我们跪下来的时候——唔!”
椎川和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精准掐住了朗姆的脖颈,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后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迪戈则是抬起手遮住了摄像头。
“你信不信,我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