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离县还有十五里路的里先镇,江淮序一行人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镇上。
刚到镇上,七雨便早早的来接了头,并带他们住进了镇上唯一一家,算得上规模的客栈——春来客栈。
看到七雨时,苏婉宁才知道江淮序的安排。
戌时初,二楼的房客内,七雨正在向江淮序回禀情况。
“回爷,里先镇隔壁的鱼山镇,乃山匪与离县县令勾结,绑架过路商客旅人,山匪除了刧财外,还将刧来的人卖给官府,以谋取钱财。”
“官府买人,为什么?”苏婉宁吃惊,万分不解这是什么操作。
“因为鱼山矿石厂。”
在七雨口中,苏婉宁与江淮序得知,鱼山有一处私矿厂,并未上报朝廷。而当地有权势的人,便私采矿石,以牟取钱财。
“矿石场就在离县东南边的鱼山上,距离矿石厂外的五里地,皆有人把守,属下怕被人发现,便不敢靠近。”
七雨将这几日探到的消息一一禀报,他潜伏在鱼山附近,瞧见有人隔几日,便会带一些人进山。
都是些壮年男子,也有个别孩童。
而鱼山镇的鱼山,地势陡峭,只有山下一处入口渡河而过,但被人把守着,一般人很难进得去。
七雨带回来的消息,让江淮序和苏婉宁大致对目前的情况有了一个了解。可要如何营救人,却是个难题。
“你可还有别的安排?”苏婉宁问道。
“娘子有何高见?”
“我没有。”苏婉宁摇头:“唯一的,便是要想办法知道矿石厂内部是个什么情况,才好采取行动。”
“除了山脚的入口,便没有其它进山的地方了吗?”江淮序问道。
七雨思索了一下,便才道:“有,鱼山的正后方,有一处悬崖,地势险峻,到不是不能攀上去,就是过于危险,若不慎掉落,断没有活路可言,是以,那处没人看守。”
“好,那我们就从那里入山。”苏婉宁下了决心。
江淮序未语,低眸沉思。
须臾,他道:“七雨,想办法混进送物队里去。”
他的人,必须全须全尾的来,全须全尾的回。
“是。”七雨转身待走,苏婉宁却叫住他。
“等等。”
“少夫人有何吩咐?”
“把这些东西带着,或许用得上。”苏婉宁从袖袋里掏出两只瓷器,分别装的是解毒丸和毒药。
这东西,在紧急情况下,可以救命。
七雨来得快,去得也很快。
而另一间房内,刀疤很利索地解开了绑住他的绳索。翻了窗户,悄悄逃出客栈。
苏婉宁正和江淮序在说道,外头清风便敲门进来。
带着一丝急切道:“爷,果然不出您所料,他跑了。”
“嗯,知道了。”江淮序不慌不忙道,压根儿没有要清风去追。
苏婉宁着急道:“既然人跑了,那便去追回来。”
对于做恶的人,苏婉宁是坚决不会放过。
“娘子不必心急,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江淮序话落,便是将一块令牌给了清风,让他回去搬救兵。
“是。”清风应声,快速退了下去。
苏婉宁听着江淮序有条不紊,安排着事宜。心下震惊不已,这狗男人,果然脑子灵光得不行。
“娘子若再这般盯着我看,为夫恐怕会把持不住。”江淮序低笑一声道。
苏婉宁听出他话里的揶揄,脸不自觉地红了,连忙别开脸去。
“谁看你了?我那是在发呆想事情。”
为了掩饰尴尬气氛,苏婉宁起身道:“我去隔壁睡了。”
“娘子……”他叫住她,嘴唇勾笑,道:“隔壁客房已经退了。”
什么?苏婉宁惊讶。
“你我若是分房而寝,怕是惹人怀疑。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好。再说,我如今这身子骨,还要仰仗娘子保护呢!”
想到七雨和清风都被他派出去了,他身边确实是没有别人。
若真有逮人来,那便危险了。
苏婉宁脚步收回,“那你安心去睡,我替你守夜。”
“唔!你先睡,我来守夜。”他摇头,起身拉了她,让她去睡。
“不行,我身体强壮。”
“两个选择,要么你去睡,要么一起睡。”江淮序道,苏婉宁还想争执,却被他的话堵得哑了口。
“好,上半夜你守,下半夜我守。”苏婉宁妥协道,和衣躺下。
……
刀疤一路跌跌撞撞,进了一间宅院,里头已然站着一位四十开外的中年男人。
瞧见刀疤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怎么搞的?”
“三爷,不好了,鱼山大当家的被人给宰了。”刀疤想到清风一剑砍下那龙爷的头颅,到这会儿还后怕。
名叫三爷的中年男人脸色突变,不由拨高声音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