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转醒了,明德帝又无奈叹气:“罢了罢了,就你这身子骨,多给你娶房媳妇儿,只怕你也受不住。”
江淮序眸色一顿,脸瞬间尴尬不已。
明德帝见他吃憋,心情没来由转好。
末了,又语重心长道:“阿兰啊!朕这江山,还需要你替朕来守着,你得赶紧的好起来,镇南王府也需要你来支撑着,可别让我失望,也别让你父亲失望啊!”
江淮序桃花眼一闪,明白明德帝的意思。
只是木然地点点头,回去时,他感觉肩膀上似有千金重。
身居高位的烦恼,可一点儿也不比平头百姓的小。
若要护得这天下太平,又需要多少尸骨才能堆起这层层铠甲,护卫这天下百姓安危?
宫门宫,六皇子早早的便在那里等着,瞧见他出来,一头扎进江淮序的轿子里。
带着一身的冷气钻进来,整个车厢顿时寒意深冷。
江淮序睨了他一眼,低声喝斥:“出去。”
“别啊!阿兰哥哥,这么冷的天儿,你想冻死我吗?”
“六皇子,我如今可是病人。”
“我知道,所以,我正打算去你府上,看看你。”
江淮序斜了他一眼,给他一个,你看我会信的眼神。
刘承元当作没瞧见,催促着清风快点儿赶到马车。
“听说你家娘子医术,可不比太医院的付明成差,就连上次的解药,可都是她盯着完成的。
这事儿吧!我还没亲自给她道谢呢!你顺带稍我一程。”
道谢是假,这人巴成又眼馋他府上的厨子手艺了。
江淮序看破不说破,可也不想让别人说了闲话。
毕竟一个臣子,若是跟皇子走太近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殿下,你该避嫌了。”
刘承元眸色一暗,脸上是一闪而过的厉色,随后消失不见,转而又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嗬!我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闲人罢了。”他又赖皮道:“阿序,你别那么小气嘛!我啊!看中你家那厨子了。
“你不留我吃,那就把你府上的厨子给送来,怎样?”
江淮序懒得和他废话,朝外头喊了一句:“清风,把他给我扔出去。”
“是,爷。”清风领命,打停了马车。
刘承元只感觉面上一阵风扫过,他整个人旋转起来,接着就被清风扔出马车外。
“清风,走。”
“好的,爷。”清风很是听话,也不管摔没摔疼刘承元,打马就走。
刘承元差点儿没被摔成八瓣,捂着后臀,叫骂开来。
“江淮序,你个王八羔子,敢摔我?小爷我要你好看,你给爷等着。”
谁敢想,一个臣子,竟然敢当众踢皇子下马车?但偏偏江世子就敢。
御书房里,安远怀向明德帝回禀着这事儿,明德帝一脸惊讶:“他果真将小六踢下马车?”
“是,就在宫门口,好些宫人都瞧着呢!”
明德帝抿唇,眼睛冒着一抹精光,随后笑道:“安公公,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安远怀一脸恭敬道:“皇上,老奴不敢妄言。”
“恕你无罪,尽管说。”
安远怀闻言,小心翼翼道:“依老奴看,江世子是极聪明的人,他将六皇子踢出马车,想来也是怕有人说闲话。”
明德帝睨了一眼安远怀,颇赞同他的话,要知道,他爹可是鼎鼎大名的江松柏啊!
曾经的江松柏以一人之力,击退外敌三千的存在。只要有他驻守的边关,皆无人敢来犯。
以至于后来,很多人都想要他的命,可江松柏的命却很硬。
直到那次意外……
明德帝相信,虎父无犬子,江松柏的儿子绝不会比他父亲差。
可反观自己的儿子们,大皇子无母族支持,但最让他省心,三皇子人聪明上进,是个有野心的。五皇子么?看似无欲无求,实则并不老实。
只有老六,母家不得力,年纪最小,养成不学无术的混账样,哪里还有一点皇子模样。
可刘承元性子浮躁,又不思进取,日后若能当个闲散王爷到也没什么事。
但若卷入夺嫡之争上,恐怕会不得善终。
明德帝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了解的。
现下,他还能掌控大局,希望在他退位之年,能够看到孩子们,兄友弟恭,天下河清海晏。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日后会如何,谁又说得清?
明德帝召见江世子,不到半日功夫,便传到各大府中去。
大抵猜测,这江世子怕是会又得皇上重用了。
若待他伤好后,说不定他父亲的兵权,将重新回到他手上,到那时候,要叫他吐出来,怕只会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