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了烧白,干煸四季豆配合小菜豆腐汤,非常的朴素实用,菜不出一会就端上来了,被船上的劣质盒饭折磨了几顿的我们都有点迫不及待,比她稍微娴熟的筷子技术,让我比她早一点吃到了第一口烧白,那味道,实在是出乎意外的好吃,入口即化,肥而不腻,鲜香可口,一切都恰到好处,就如同这馆子一样----入戏。我们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下,各自脸上的惊喜表情,扫清了之前的失望和疲惫,在这样的美味之下,我想没有任何人可以心情不好了,另外两个菜,也是一样的水准,说实话,以后我吃到烧白时,都会不由自主的和那时巫山吃到的作对比,至今仍未有寻到来者。
我的三峡之行刚好在三峡大坝截流之前,在那之后的几个月之内,清秀的峡谷就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千里平湖,但其实早在山峡大坝之前,就已经有一个水利工程做到了这样的事情(确切的说---做了一半),葛洲坝,一个属于一个非常模糊的过去的记忆的名字,总觉得这个名字和新闻里面前几天去世的西哈努克亲王属于同样的效果,所以,如同西哈努克亲王一样,我在遇到葛洲坝之前,对他根本就一无所知,只有真正走到了他的面前,才让我觉得无限的感慨。
其实你在船上,是看不到大坝的,一个截江而建的水利工程,你能看到的,其实是一个船闸,估计不少人没有尤其没有在船闸里面,体验过船闸,虽然原理简单,我还是简单解释一下,水坝的截流会造成水坝前后江面的高低落差,而如果有水坝的江河同时还要走船,就必须有船闸了,要不然船总不能飞过大坝或者直接开过去,在船通过大坝的时候,先要驶到一个小区域里面,这个小区域和上下水的水面联通,但中间各隔了一道大门,等船只到了一定数目后,关闭后面的门,慢速放水,等水面达到下面的水面的时候,开启前面的门,让船驶出,通过大坝,反之亦然。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你在其中一艘船上,亲历这样的景象,数十只大小不一的船,就这样被轻易地升降、移动,而且,整个水面被你们的通道分开,那景象,让我不由得想起圣经中,分开红海的故事。
正好身边就有一个有非常大可能信基督教的美国妞在旁边,我自然很想和她聊几句,她脸上的表情也是很兴奋的,可以看出来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船闸,我翻肠刮肚的寻找着自己的实在为数不多的英文词汇,终于在记忆的最深处,发现了圣经这个单词,bible,但是谁分开红海,当时的我实在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但是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碰碰她,引起她的注意,然后指着前面的船闸,说bible,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说yea,摩西.......不好意思,后面还有很多,但我是听不懂了,但就像我说的,虽然听不懂,但我却能很明确的知道她的意思,就如同我说了一个词,她就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一样。
葛洲坝船闸,是这次旅行最后的预计之外,Aiwa的三峡之旅到宜昌就结束了,而我还有1天多的旅程要继续,我在宜昌站送她下船,我们微笑着握手,她的拥抱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本能性的向后闪避的样子一定相当囧。然后各自走向各自的目的地,一切都很合适,微微的一点遗憾就是她一直给我说一种药的名字,让我帮忙确定那种药的中文名字,但我实在是学艺不精,直到我们共同的旅程结束没能帮得上她,那是一个没有社交媒体和通讯软件的时代,我们用最原始的方式留下了联系方式,写在一张纸条上,我收到的那张纸条最终难逃被遗失的命运,这样很好,这才是萍水相逢应该有的样子。
也许那时的感觉是无法重现的,好吃的不止是菜,还有自由和真诚的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