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一半开玩笑,一半认真的。」你抬头看着他,保持着颓废的模样,就像是社会底层的MADAO,其实更像是在用最后一点余力表达生存意志。
月岛看着你,眼神仿佛在为你那注定凄惨的未来默哀。
「……你那种样子,会被人嫌弃的。」
「谁嫌弃我?」
「全世界。」
回答得如此干脆利落,让你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虽然说,你本来就一直这么觉得就是了。
「那送草莓蛋糕给女生的男生,是什么立场?」
「……只是因为你看起来快不行了而已。」
噢,原来是出于同情啊,好像更惨了呢。
但说真的,这块蛋糕真的很好吃。
你想,如果灭亡前的最后一餐是这个,那好像也没什么不甘心的了。要是再来一块的话,也不是不行。可惜,你没有那种脸皮,所以你只是默默地舔了舔勺子,努力把最后一丝奶油从角落刮干净。
放学后,阳光像是忘了打卡一样还挂在天边,夕阳拉长了每个物体的影子,把教室的桌椅拉扯成了一场默剧的观众席。
今天的打扫值日是山口和月岛。
(为什么还是月岛同学?但,这并不重要。)
他们俩一左一右,一个拿着扫帚、一个拎着拖把,在教室角落不发一语地忙碌着。动作干净利落,非常默契。
而你,站在他们旁边,心不在焉地把课本塞进书包,动作慢得像深夜的上班族。不是因为留恋,而是因为……反正也没地方急着去。
你瞄了一眼窗外,那里正上演着夕阳与城市轮廓的恋爱剧,老套但温柔。大概就是那种看了之后会想叹气的风景。
然后,你开口了。
「喂,月岛。」
「嗯?」
「……你不觉得,打扫其实没意义吗?」
话一出口,你自己都感觉到了那份突兀和不合时宜。但你还是说了。说出这类发言对你来说已经是一种日常,就像是早上起床会恨这个世界一样自然。
「你这是什么理论?」月岛一脸嫌弃。
你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因为啊,明天又会脏啊?那干脆一开始就别扫不就好了。」
这破逻辑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偏偏说得理直气壮。本质上,这不是为了传达什么,只是因为脑子里堆积太多废话(吐槽),总得找个出口,不然会憋死。
如果吐槽可以产生攻击力,那么、世界应该早就被湮灭了吧?
山口听着你们的对话,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我觉得……就算会再变脏,至少现在干净一下的话,空气好像都会变得轻一点……吧。」他声音很轻,那句略显笨拙的比喻,却带着一种意料之外的温柔。
你愣了一下,转头看他:「山口……你是诗人吗……?」
为什么听起来如此文雅?
「诶、什、不是啦……!」山口慌张地摆着手,脸上浮起一点点不知该藏去哪的红晕。
你没再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看向已经被擦反光的地板。
「……不过,好像有点能理解。」你小声呢喃着,像是终于肯承认这句话确实有点打动你。虽然只是「有点」。
月岛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刹那。短得连粉笔灰都没察觉,但足以让他意识到:千代音居然在跟人好好说话,真是少见。
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眼神却飘忽不定。你经常和局外人一样,总是和大家说话,却从不真正交集。像是站在人群边缘,却又不愿真正踏进去。今天这短暂的对话,像是某种奇迹。
等等,他在想什么?意识到自己竟分析起你的社交模式,月岛萤露出一丝「我到底在干什么」的复杂表情,无奈地咂舌。
那个声音不大,但在这静谧的教室里却像某种信号,引起了你的注意。
这咂舌,八成是嫌你废话太多。
你转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促狭的好奇:「怎么了?你便秘吗?」
「……闭嘴。」
「诚实是好事。」
你也觉自己的语气似乎有点欠揍,但面对这种傲娇性格,正常交流本就困难,这也不能全怪你,对吧?
月岛轻叹一声,本应流露出的疲态却悄然融化在了不经意间浮现的浅浅笑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