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山,在山脚碰到蒋一周了。
这事说起来就有那么巧,蒋一周正好接了活来这边,他从哈尔滨去到延吉,昨天晚上刚到长白山,今天准备去二道白河镇的。
缘分啦,太有缘分了。
蒋一周拉着苏愉,说早知道就让她跟他一起过来,不仅顺路方便,还不收他们路费。
“你们刚从山上下来?”蒋一周笑着问了句,没等她回答又说,“真幸运哈,今天天气好,天池开放了。”
可不是嘛,前段时间在下雪,路都冰封了,天池也在关闭中,这两天天气就好起来了,蒋一周接活的时候本来不想出来这么远,可他正好没其他事,待着无聊也是待着,就出来了。
“我也幸运啊,一出来就碰到你了。”蒋一周说话和他人一样,一根筋,脑子里有什么话直接就冒出来了。
“上次给你送的春饼你喜欢吗?”蒋一周这短短五分钟内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话,他全程输出,根本不给苏愉说话的机会。
苏愉礼貌地点头:“挺好吃的。”
蒋一周一副我家的东西当然好吃的骄傲模样,说:“你到时候把你地址给我,我给你寄家去。”
“不麻烦了。”苏愉赶紧拒绝。
“麻烦什么麻烦,顺手的事。”蒋一周独自开朗,热情得像一只要闯进人家里拆家的二哈。
“等下还去哪里吗?”蒋一周问。
苏愉摇头。
今天再住一晚,买了明天上午的机票回家。
所有行程到此为止。
蒋一周说:“走吧,我请你吃饭。”
他说的是陈述句,不给苏愉一个决定空间。
苏愉看了眼站在后面的贺玺。
刚刚碰到蒋一周,他也正好接了个电话,这会儿电话还没挂。
苏愉拒绝说:“不用了,我没时间。”
不是什么大事。
蒋一周也不在乎苏愉是不是拒绝,他挺遗憾的,毕竟好不容易碰到了,以后一南一北,说不定再也见不上面。
蒋一周看着苏愉就笑。
在雪乡认出她的时候,蒋一周就很惊喜,这种惊喜就像他小时候获得了喜欢的玩具一样,他脑沟浅,只能想到这样的形容,不过不重要,那种喜悦的感情是一样的。
苏愉在学校就是小女神,宿舍的几个同学偶尔谈论的时候总会提到她的名字,蒋一周当时听着没觉得有什么,再见到时在想,当时那些同学说的话还真没错。
嘿,苏愉笑起来真挺好看。
蒋一周满脑子都是“她笑起来真好看”这件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眼神也憨,不是总盯着人也不冒犯,就是让苏愉觉得后背有点凉。
——后背的凉和蒋一周无关。
“那我送你回去啊。”蒋一周依旧热情,他是真好心,“我估计这会儿也不好打车。”
“这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蒋一周笑着说,“说不定咱俩最后一次见到了。”
蒋一周还向后面的贺玺笑了笑:“让你朋友也别客气,都一起走。”
实在架不住他的热情邀约,苏愉只能答应了。
上次也是坐蒋一周的车,但上次是付了钱的,就没这会儿不自在。
“我们这边好玩的还多着呢,你要是再多待一阵能去更多地方。”蒋一周系上安全带,从后视镜看苏愉,“下次还打算过来吗?”
苏愉回答:“来吧,我挺喜欢这儿的。”
蒋一周一听,笑了出来。
“那下回一定要联系我,我到时候去机场接你。”
这种客套的寒暄听听就可以了,苏愉深切意识到跟蒋一周交流需要少说话,虽然他很擅长单方面输出,但你回一句他毕竟要接上十句话。
苏愉只客套的笑笑。
这条路开阔,车又少,蒋一周开得很轻松,他边开边和苏愉聊。
“还记得我们大二那时候吧,开晚会让我们一起跳小苹果。”
“我当时就觉得你跳舞的样子真可爱。”
他话音落下,车里的气息就沉了沉。
苏愉下意识转头看了身边的贺玺一眼。
从上车到现在贺玺就没说过一句话,他冷淡着脸毫无反应,又变回了原本那个沉默寡言,冷冰冰的贺玺。
苏愉察觉到不对劲,她正要打断蒋一周的话,谁知道他叭叭起来根本抢不过他开口的速度。
“现在也是,一样可爱。”
蒋一周:“你别嫌我话多啊,我一激动是容易这样。”
意思是看到苏愉他很激动。
苏愉:“……”你还是别激动了。
他们住的酒店就在这附近,开车十多分钟,很快到目的地。
蒋一周不舍得看着导航,最后两百米转弯时他速度都变慢了,再次问苏愉:“真不一起吃个饭吗?”
反正也到饭点了,就随便吃点。
他知道附近一家很好吃的餐馆,本地人常光顾的那种。
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要吃点好吃的,毕竟旅游不就为了吃喝玩乐这几件事。
要玩好也要吃好。
苏愉再次拒绝:“不了。”
蒋一周脸皮厚归厚,没到死缠烂打的地步,苏愉又拒绝,他就不问了。
苏愉下车前拿出手机,要把车费转给他。
蒋一周说送她,热情归热情,该分清的界限还是要分清,苏愉确实不太喜欢欠人人情,更何况蒋一周先前还给他送了那么多关系。
“别啊,千万别。”蒋一周赶紧制止她,“你真觉得不好意思,下回来就请我吃饭。”
有来有往才有发展。
蒋一周的算盘打得真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