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心知桑竹拐弯抹角儿地打趣自己,索性一股脑儿的追着人去拧,如此主仆两人打闹了一番,嬉戏打闹着进了厨房。
因着景行身中蛊毒,又受了伤,身子更是虚弱,楚灵前日便拟了一个药膳的方子出来,吩咐小厨房的人去采买准备,打算自己亲手烹煮。
今日,小厨房来人禀报,道是楚灵所需的食材都备好了,楚灵便打算今日去将药膳煮了。
桑竹先给楚灵系好了攀膊,然后便开始忙起来。其实这药膳说来也是简单,一只乳鸽已经提前去剃毛剥皮,只需要留下最嫩的几块肉,在并着其余几味中草药,一并炖煮就是了。
只不过简单是简单,但也着实是费功夫,便是一些新鲜的草药也斩根煮沸,不可火候过大,亦不可火候太小,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失了药性,所以这些微末功夫楚灵自然是不放心下人去做的,想来手中无事,也未免糟蹋了这些食材,索性就亲力亲为了。
桑竹子在收拾乳鸽,楚灵便在一旁侍弄着几支刚刚从山上挖出来的山参。山参本就是大补之物,比起一般的人参又少了几分阳火之性,用来滋阴养气是最好不过了,只是烹煮时需要费功夫。
许久不曾亲自动手做这些事了,楚灵手中拿着一根山参正弄得入神,冷不防听到桑竹一声调笑。
“小姐可真是仔细呀,若是王爷尝了小姐亲手做的药膳,可不是要吃在嘴里,甜进心里去了?”
楚灵这才回过神来,反应过来桑竹是在调笑自己,立时嗔怪着啐了一口,“死丫头真是坏透了,什么不正经的话都往外说,半点不知羞!”
虽然嘴上说着此话,但楚灵还是不受控制有些脸上发烫,桑竹见此,更是笑嘻嘻道,“小姐,我瞧着这些日子,您对王爷真是上心,嗯——”
桑竹故意拖长了语调,一本正经道,“堂堂统帅三军的将军,竟然也能为了夫君洗手作羹汤了,足可见这其中情深意重呢。”
见楚灵只闷头不做声,桑竹忽然凑近了脑袋向人道,“小姐,您可要亲自给王爷送去吗?”
亲自送去?开什么玩笑!楚灵瞬间睁大了眼睛,“做是我做的,还要我送!难不成府里这么多女使丫鬟都是吃干饭的?”
“小姐,”桑竹从善如流道,“就是因为是您亲手做的,这才要亲自送去,这样王爷才能领你的情啊,这些事,怎好叫旁人插手呢.......”
话未说完,桑竹便已经笑的前仰后合,硬是惹得楚灵追着人打,“你个死丫头,看我不捉住你剥了你的皮!”
桑竹的笑声更大了:“小姐,您可千万不要怪我啊!”
......
如此过了半日,堆满了楚灵心意的一道山参乳鸽汤终于炖好了,已是时至傍晚,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纵然是楚灵千般不愿,最终还是在桑竹一力劝说下,叫了人端着食盒去了褚玉苑。
这些日子,景行一直住在楚灵的褚玉苑中休养,楚灵除了每日为其诊脉之外,也少不得和人交谈,如此即日朝夕相处下来,也是生了些情分的。
更何况,两人之间原本也并非是全然无意,景行的心意纵然是十分明朗,但楚灵,也并不是真的心如止水。
如此这般,楚灵也是真的挂心景行的身子,毕竟他体内还有那来自苗疆的蛊毒,所以平日里斟酌用药起来,便更是要慎之又慎。
一路走着,楚灵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虽说每日都会相见,但是自己这般给人送膳食,是不是会显得过于殷切主动了?
若真的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偏生景行也不是个什么省事的,若是让他看见自己这般主动,岂不是又要得意?
可是......
若是真的不去,心中似乎又有些不甘。不知为何,楚灵心中总是含着些许期待,她总是会想象,若是景行吃到了这碗汤羹,会是什么反应。
是惊喜,还是......
待回过神来,楚灵已经站定在了褚玉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