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楚灵不由得划出一抹冷笑,心道:不愧是在大内伺候皇帝的人,一介太医竟然也能有这等利落的唇舌,这一番话若是给不知情的人听去了,只怕是都要以为是朝中的言官了吧,又有谁能想到此人只不过是太医院中的一个小小太医呢。
只哦是这样的唇枪舌剑对于九王府中的侍卫却是没有用的,今日能守在松雪斋的侍卫,都是景行一手调教出来的亲卫,一向只听主子吩咐,其他的一概不管,是以出口回应也是十分简短利落:
“我等是王爷身边的护卫,只听主子的吩咐办事,其他的一概不知,两位大人若是有什么意见可以让院中的女使通传给王爷和王妃,至于旁的事,我等一概不知。”
“你!”两个太医被气得瞠目结舌,一时间竟愣在原地说不出半个字来。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就是如此,不论他们拿出多少九王藐视君上的帽子出来威逼,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王府中的侍卫始终是侍卫,他们一向只听命于自己得主子,至于他们自己所说的其他事,的确也不在侍卫的分内之事。
所以如此以来,无论两个太医搬出多大的罪名,守门的侍卫都可以面无表情的直接忽略,楚灵站在院门外,听得院内的唇枪舌战,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景行是个行为乖张的的怪人,他手下的人也个个都有趣得很。
诚然,再是听命于自己主子的侍卫,听话总是能听出好赖的,这两个太医今日敢在九王府中大放厥词说出这些话,明显是身后有人指使撑腰的。
这样严重的大不敬罪名扣下来,即便再是侍卫也能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是能做到像眼前这些个侍卫这样面无表情,又无动于衷的,恐怕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了。
“原来九王妃平日里就是这般约束府中下人的!”
两个太医此刻已经是气急败坏,直接道,“既然九王府如此视圣上的口谕为无物,我等也该回宫去向圣上如实禀报王府内所见所闻!”
说罢,张太医看着面前始终面无表情的侍卫冷笑道,“怎么?难不成你们九王府藐视君上还不够,如今还要绑架我们在府中,犯这样大不敬的死罪吗!”
“本宫清早就听人通传,两位太医在松雪斋中动了大怒,不知所为何事啊?”
张太医话音刚落,楚灵便噙着唇边一抹笑,扶着桑竹的手,款款走进了松雪斋的院门。
见来人是楚灵,方才还据理力争的张太医眼中明显划过一丝诧异,旋即便很快掩饰了下去,依着礼数向楚灵施礼叩拜。
“微臣参见九王妃,方才不知王妃就在院外,未曾相迎见礼,还请王妃恕罪。”
一番话虽说是告罪之言,但话中却没有分毫恭敬之意,相反还潜藏着几分傲慢,楚灵心下了然,面上只作不觉,笑意吟吟道,
“张太医说哪里话,你们既然是奉旨前来,自是身份贵重,本宫感谢还来不及,怎会责怪两位大人呢,快些起身吧。”
说罢,楚灵拢了拢胸前的领口,意有所指地向身旁的桑竹道,“眼下时节不好,这几日越发冷了,本宫瞧着,像是又要落雪了呢。”
桑竹和楚灵错开一步,恭敬回话道,“正是呢,娘娘您这几日操劳过度,有什么话还是回屋里说罢,若是教冷风扑了身子,您也病倒了,可如何是好。”
“咳咳......”
话及此处,楚灵也适时掩唇轻咳了两声,然后才道,“罢了,这数九寒天的......”楚灵向前走了两步,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看着立在一旁的两个太医道,“两位太医有什么话,也随本宫一起进屋再说吧。”
“王妃!”张太医一急,直接道,“王妃,微臣是奉旨而来伺候九王病情的,眼下已经耽搁了一天,现下也该去给九皇叔诊脉才是。”
楚灵扶着桑竹的手站定,听闻此言更是抽出腰间的帕子掩住唇角咳了几声,这才幽幽道,“太医之言自然有理,只是本宫方才过来之时,王爷才刚刚睡下,若是眼下就过去吵嚷,扰了王爷安睡,这样的责任不知是哪一位太医担当呢?”
楚灵一番话虽说得软弱,只是言语中却机锋毕现,言罢,楚灵只挑眉冷冷看着面前的人,景等看人如何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