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榆,成了整个府中的第一个。楚灵这样的吩咐,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什么,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白榆心思灵透,自然明白楚灵此举背后的深意,是以在欣喜感动之余,也是暗自下定了决心,绝不能辜负了楚灵对她这般的照拂和信任。
见人如此,楚灵也不免在嘴角噙了一抹温和的笑,“起来吧,你既明白本宫的意思,本宫也相信以你的见识自然知道要如何做事。”
说罢,楚灵转首去看身畔的桑竹,“桑竹你就安排给她安排一间屋子,一应要用的东西也都让人给她送去。”
楚灵话音刚落,白榆便婉转接口,面向桑竹蹲身一福,“有劳桑竹姑姑了,奴婢第一次服侍主子,有什么不懂得还请姑姑赐教,奴婢一定要谨遵吩咐的。”
见白榆如此知礼,桑竹也有些不好意思,只缓了声音道:“不用如此,你只要尽心尽力做好小姐吩咐的事就好,拿上东西随我来吧。”
如此,楚灵继续蜷在躺椅上晒太阳,由着桑竹去安顿白榆。白榆聪明伶俐做事沉稳,她那日一见就喜欢,此一番也是有意要试试此人是否真的可用。
过了半晌,桑竹一人回来了,楚灵见人眉目间颇有喜色,心中也大概有数,只笑道:“看起来这个白榆做事定是十分妥帖的。”
“是,”桑竹点了点头在楚灵的身旁坐下,“当真是十分伶俐,刚才给她安排住了我对过的屋子,才一进去还来不及怎么安顿,她就已经开始核对了,手脚十分麻利。”
楚灵右手随意搭在躺椅的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如此安排甚好,她日常行为举止你也都能看见,若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你办事我是放心的。”
“但是小姐,”桑竹思忖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方才咱们说的细账之事,该当如何呢?”
楚灵原本是半闭着眼睛的,听闻此言倏然睁开眼,思忖了片刻后,方才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眼下府中之事错综复杂,赖婆子是谁的人也尚未可知,倘若她真的只是个自恃身份的刁仆也就罢了,若她是谁的人,那么此事就更不容易了。”
略微顿了顿,楚灵若有所思继续接口道:“前日我发落了她,到今日还未见有什么风波出来,但是没有风波也不代表她背后没有人,也有可能是伺机而动,所以不得不防。而且,还有一种可能,她是九王的人.......”
桑竹眼皮忽然一跳,“小姐前日发落赖婆子的事,整个府上已经人尽皆知了,王爷也定然是是知道的,她若真的是王爷的人,王爷怎么可能不来找小姐的麻烦呢。”
“九王的心思,又有谁能摸得透呢?“
楚灵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远处,“只是此事一出,府上总是过于平静了......”
口中喃喃道着,心中忽然一惊,她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景行了?自从那日以后,景行仿佛就很忙碌,她此前也一直病着,后来好些了又忙着理清府中上下的人员名册,这几日就更是忙着在算账......
她好像一直很忙,忙到都忘记了,她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景行了。
脑海中逐渐出现那个身姿挺拔长身玉立的身影,还有那一日午后,他忽然伸出手来摸自己的额头.
他的手是冰冷的,但是即便只是短暂的肌肤接触,她似乎还能记得他掌心的纹路......
这么久未见了,他究竟是忙于朝政,还是又在松雪斋中和他养的那些莺莺燕燕厮混?
心下忽然有些空落落的,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楚灵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何自己能有这样的感觉?
短暂的失神之后,楚灵忽然记起了什么,她如今在府中行事,还需有他支持才行。
他上次出手相救,眼下自己也不能回报什么......略想了想,楚灵向桑竹道:“松雪斋的事一向都是自管自的,咱们自然鞭长莫及,但是此前我答应过九王一件事,你去找个妥帖的人牙子来,再如此......”
楚灵低声附耳交代桑竹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