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翻着白眼抱怨蓝诚言洗的太慢,挑三拣四的说要抹十块,只给五十。
蓝诚言理论半天,最后实在是没力气,“五十块,外加一顿饭。”
老板从兜里掏出手机,“收款码,我扫你。”
“我手机没电了,给我现金。”
老板在兜里左翻又翻,翻出皱皱巴巴几张纸票和一块钢镚,总共四十五块六。
“这……差你四块多,要不然你多拿几个肉串?”
“面包片吧。”蓝诚言接过面包片先往嘴里塞了一口,他捏着手里皱皱巴巴的四十五块六。
蓝诚言盘算着先找个桥洞睡上一晚,明早去他妈妈的墓地把那箱子东西取出来,换点现金。在蓝诚言的理解里,桥洞无非是脏一点潮一点。
他捡几块干净的纸壳子总能对付过去。
现实又狠狠的给蓝诚言上了一课。桥洞下面满地的垃圾,还有屎臭味……
蓝诚言站了一会胆汁都快吐出来了,他又回到大街上找了个犄角旮旯蹲着,他捏出一片面包片往嘴里塞,面包片的味道比监狱里的白菜好吃太多,他大口大口往胃里吞,没有水配着没来得及嚼碎的面包片水灵灵地噎在喉咙那。
蓝诚言看了眼路对面的便利店,显然已经来不急了,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不远处喷泉,不管不顾捧起一大口往嘴里灌。
等那口面包被顺进去,喷泉水的那股怪味窜上来,没等他反应过来,刚吃进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他趴在地上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虚汗,等身体缓过来,紧贴着皮肤的衣服都湿透了,晚上的小风一吹凉嗖嗖的。
晚上是有点凉,蓝诚言找家没关门商场溜进去,商场里能避风,上洗手间也方便,再有,他在怎么落魄,也不能弄的和个要饭的一样去见他妈。
夜里洗手间里没人,蓝诚言洗干净脸,又吃了几片面包。万幸的是他手机冲完电还能开机,只是欠费没办法上网打电话。
蓝诚言长长的睫毛耷拉下去,他又想起廖佑平,他想有人能拉他一把,哪怕是只给他一个能住的地方。
可他又恨,可又不知道该恨什么……
矛盾都堆在心里,挤的他心脏发疼。
等天一亮,蓝诚言收拾收拾往墓地方向走,结果没走出去两步他胃里又疼了一阵,祸不单行,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胃病犯了。
蓝诚言又回到商场里坐着,饿了就吃口面包,实在渴了就去饭店门口接杯免费茶喝。
蓝诚言流浪汉似的混了几天,兜里那点子钱也快花干净了,可他的胃是一点都没见好,他现在连走都走不远,没法子他又想去那个烧烤店试试,看能不能再洗一天盘子。
整体比第一次顺利很多。老板只把他当廉价劳动力,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管,他干完活拿钱走人。
他捏着一沓子零钱站在路灯下等绿灯去马路对面买馒头,红灯变绿,他刚往出走了两步,一辆打着双闪的车,直直的朝他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