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以她目前的能力,没办法参透那丝一闪而过的异样,到底含有一种怎样的情感。
晚膳后,董其深派李默将董文宇送回了叔父府上。却并未将董文宇偷偷溜来董府的事告诉何秀英,只道是董其深想三弟了,接他来吃个饭。
……
夜半三更,熟睡中的颜宁,突然被小腹处一阵绞痛惊醒。
迷迷糊糊间,似是感到身下一阵潮热粘腻,有一股热流不断从体内向外奔涌。
这是……来月事了?
可是时间不对啊!明明半月前才刚来过,怎么这么快又……
颜宁早已痛到冷汗直冒,实在没心思思考这些。待迎春赶来时,她的寝衣早已被冷汗浸透。
“小姐怎的流这么多汗?”
迎春被自家小姐的模样吓到,赶紧替颜宁要了热水,又给颜宁换上了干净的寝衣。
“小姐以前不会痛的,为何这次痛得这样厉害?”
颜宁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是何原因。自打她来癸水之日起,她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不适感。
尤其是小腹处,触之如冰窖一般,冰凉刺骨,绞痛难忍。
即使迎春给她准备了汤婆子,颜宁的症状依然不见好转,痛到冷汗再一次将寝衣浸湿。
此时自家小姐的状态极差,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额上冷汗岑岑,恹恹地躺在榻上,一点精神都没有。
身上的罗衾也被颜宁用脚踢掉,四肢左右不停地乱动。
迎春摸了摸颜宁的额头,微微有些发烫。自家小姐从未这样过,她一时间有些慌了神。
可能闹得声响比较大,迎春刚准备吩咐下人找郎中,便看到董其深披着外衣滑动轮椅朝她而来。
“何事如此惊慌?”董其深问道。
“回姑爷,小姐她……她……病了……”
非是迎春不说实情,而是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家小姐此时的这种怪现象。
“速去速回!”董其深回头看了李默一眼,便决定亲自去看看颜宁的情况。迎春也跟在董其深身后,返回了颜宁的卧房。
榻上的人奄奄一息,罗衾已被踢到榻下,身上的汤婆子歪到一边。
董其深摸了摸颜宁的额头,被颜宁身上的高热惊了一道。
他本已紧皱的眉头,此时更是紧锁,锐利冷冽的目光,蓦然瞥向一旁站着的红珠:“你就是这样照顾少夫人的?”
“回姑爷,奴婢方才本想给小姐打些水来……”红珠垂首退至一旁。
迎春方才出去吩咐下人请郎中,是红珠在房间里照顾颜宁。她赶紧上前,将颜宁的罗衾盖好。
“少夫人何时出现的高热?”
“回姑爷,大约一刻钟以前,小姐因、因月信而腹痛难忍,不仅大量出冷汗,而且面无血色,奴婢一时害怕,正准备出去请郎中就碰到了姑爷您……”
“少夫人未出阁以前,有过这样的反应吗?”
迎春摇了摇头:“小姐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反应!”
“去打些热水来!”
红珠赶忙退了出去。
迎春又替颜宁换了干净的寝衣,董其深等在颜宁卧房门口,看着迎春出来时,手中被汗水浸透又浸染大片血渍的寝衣,董其深手心不禁沁出一层薄汗来。
颜宁身上的高热始终居高不下,董其深小心地替她擦拭着额上颈侧的汗珠,牙齿都快咬烂了,心里更是忍不住腹诽:这个欧阳怕不是吃了软骨散,这么久还不来……
可他却忘记了,此时正是三更半夜。
正当他濒临爆发之际,突闻一阵急促脚步声,朝颜宁卧房而来。
“董兄怕不是又在背后腹诽我吧?都打好几个喷嚏了!”
李默身后,一个一身蓝衣的年轻公子,用手指拂了拂鼻尖,轻轻挑眉一笑,朝董其深走来。
见着欧阳,董其深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默默给了李默一个眼神。
接收到董其深的命令,李默默然将卧房内所有婢女支开,只留下董其深和欧阳两人。
见董其深神色如此紧张,欧阳已知事态严重,脸上立时敛去了方才那副玩笑模样,变得严肃起来。
欧阳一边给颜宁把脉,一边问道董其深:“出了何事?”
董其深始终眉头紧锁,毫无头绪地摇了摇头,重复了迎春的话,只道是月事引起。
“嫂夫人面无血色,脉象浮大中空,脉管空虚,乃是芤脉之象。”
他又道:“嫂夫人汗漏不止,四肢痉挛躁扰,已出现了亡阳津脱之兆。”
董其深闻言,才落下的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为何会如此?”
“中毒导致失血过多!”欧阳眉心紧蹙,面色冷峻,“实乃避子汤倍数服用而引发的血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