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吗?”白羡桉冷冷地看向蒋艺梅,“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早吗?”
训斥完蒋艺梅,他又看向戚晗,她原本苍白圆润的脸迅速瘦削蜡黄下去,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流下。
见她这样,蒋艺梅也恢复了一丝理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一时间谁都没再说话向,怪异的气氛蔓延,窒息感裹挟着每一个人。
白羡桉无论是破碎的原生家庭回忆还是被领养后的家庭,都是和睦有爱的。
在看到一个母亲却对自己的孩子恶语相向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难以费解的是,这世上为什么会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明明是他们将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为什么会不爱。
“你们对我的好不都是等价交换的吗?”戚晗嗤笑出声,“你们所看中的不过是我带给你们价值!我优异的成绩是你们炫耀的资本!”
“我在学校受过的苦你又知道多少?他们会泼我脏水,所以我每天会带两件校服,他们扇我耳光,扒我衣服……”
“他们还找人要强/奸我!”
“我恨他们,我也恨死你们了!”
-
“哟,这不是我们大学霸戚晗吗?天天闷在教室今天怎么舍得出来了,可是让我好等啊。”
李巧珍脸上挂着戏谑的笑,眼里却是不符合年龄的狠毒。
她一把掐住戚晗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因为太过用力,戚晗的眼镜掉在了地上发出“咔嚓”一声。
“啧啧啧,听说你找你妈告状了?”李巧珍嫣然一笑,与戚晗的自卑不同,她自信明媚,两人就像对照组,一个是向阳而生的花朵,一个是阴沟里的老鼠。
但其实,花苞里早已经爬满了蛆虫。
戚晗想扭头挣开却被李巧珍再次用力掰正。
李巧珍身后两人见状一人一只手将戚晗按住,她想挣扎,却在混乱中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她下意思低头看去,是眼镜被踩碎了。
一股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恐惧让她不自觉战栗。
她用尽全力挣脱束缚想去捡地上已经被踩碎的眼镜,却在数秒间再次被人提了起来。
还没回过神,清脆的巴掌声便回荡在狭小的厕所里,戚晗头被扇得偏到一边,生理性泪水夺眶而出。
“下次再让我听见你‘造谣’我,老娘把你的嘴扇烂!”李巧珍的话如同地狱催魂的魔咒,戚晗只觉得怕。
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被按跪在地上,湿滑的地板不多时就把裤子浸透,“求你……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戚晗只能卑微地祈求,这样的话她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但犹如穿堂的风,一边进一边出。
所有的事堆积在一起压在胸口,让她呼吸都有些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那怎么够呢?”李巧珍打开了水龙头,不多时水便蓄满了水池,“不给点教训你怎么能记住呢。”
她俯身拍了拍戚晗的脸,面容扭曲,五指拽住戚晗的头发,下一秒毫无预兆地将戚晗的头按进水池,如此往复了几次或许觉得没意思了,才松开她。
戚晗狼狈地爬在地上,身上已经全部湿透,李巧珍走时还啐了她一口说道:“放学后到小巷等我。”
戚晗匍匐在地上,胸膛大幅度起伏,随后爬起来狂吐,拖把的腥臭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胃里翻江倒海。
直到上课铃敲响,她才拉住一个女生拜托她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件干净的校服换上,踉跄着步子回到教室。
没有人过问她的头发为什么是湿,甚至没有一个人抬头看她一眼,全都在低着头做题。
放学后,戚晗快速收拾书包,却仍在门口被刘子莫带人堵住了。
“哟,收拾这么快呢,看来是迫不及待了?”男生一头黄毛,文身从手臂一直到脖子,全身上下都是奢赐品堆出来的。此时打量戚晗的视线露骨下流,一副猥琐做派。
戚晗起初想反抗,可架不住两个男生对她又拖又拽。
刘子莫跟在后面恶心地笑着,目光在她身上游离,“臭婊子,装什么呢,都被玩/烂了吧!”
三个男生哄笑,只有戚晗一个人如坠冰窟,她不敢去想他们这次的目的,心中那个猜想一再被否定,她更希望他们是打她骂她。
推推搡搡间几人已经来到了巷子深处,巷子内灯光昏暗,因为周围都是拆迁房,几乎不会有人来。
戚晗手紧紧掐住大腿,巷子越走越深,圆月高悬于头顶,撒下的月光却只是点点。
直到巷子尽头出现一群模糊的身影,几人才放慢了脚步。
刘子莫吹响了口哨,意思是人带到了。
为首的李巧珍转过身来,昏暗的灯光从头顶落下,忽明忽暗。
她把玩着蝴蝶刀,嘴角扯起笑。
此情此景,戚晗更觉得她是来索命的厉鬼。
寒风刺骨如银针穿透骨髓,痛到难以呼吸。
“这样吧,也别说我们欺负你,我们来玩个游戏,愿赌服输怎么样?”李巧珍收了蝴蝶刀,此时手指绕着头发一圈两圈,看似在等戚晗的回答。
见戚晗许久未作声,她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狭小的巷子里尤为刺耳。
“你还真是蹬鼻子上脸。”
“算了,我们还是开始游戏吧!你先跑,我数三个数,要是被抓到了那就不怪我们咯。”
“三”
出于本能,戚晗转身抬脚跑出,虽然知道三秒根本跑不掉,但求生的本能带着她狂奔。
“二”
“一”
三秒太短了,她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一旁的刘子莫扯着头发拽了回来。头皮扯得生疼,裸露的皮肤在粗糙的地上很快画出细碎的伤口。
刘子莫再次将她托回巷子深处。